蠹

蝙蝠铁-Finally Together （已完结）

分级：PG

写在前面：

这篇自我感觉非常糟糕……。还是忍不住发SY去了【，因为Lofter搜半天都没搜到任何一篇这个CP的文

一不小心萌上了这俩的感觉，结果萌点一个都没写出来，哭。这篇的写的过程可谓是难产，本来想写一点甜甜蜜蜜的东西最后还是走了剧情中间偷情节的节奏……。

一

 

常理来说我们无须赘述关于富豪圈子的友谊。

当他们处于同一个国家，又相似的有着顶级的收入的时候。他们总是互相认识的。在经营方向上的各种合作和对立，利益的冲突与交织，他们之间再熟悉不过，再陌生不过。出于对对手和合作者的尊重，和家族式的交往，如果不出意外基本每年的社交季都会不得不见到这个圈子里所有人的脸。

而感谢世界——物理、化学、数学、计算机——的发展，粗糙学习和传承的老传统以及在新殖民地的意外发展，当这些世界性的富豪们走到今日时，比起过往数百年的老套、绅士又无聊的交游，新的乐子不断涌现。

习以为常的各种失踪和绑架。

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这些事情的难度和技巧性都变得更高了。

 

黑色的礼服出席葬礼，来的比任何宴会都要齐全的人。

恶意的眼光和窃窃私语，漫不经心的嘲弄和礼帽下的阴影。

 

Tony Stark所谓的青少年的人生，在他以为他操蛋的年轻时期的黑色幽默无穷无尽的时候，Howard Stark和Maria Stark的死亡为这一切画上了休止符。

堵塞心肺的激烈复杂的情感淤积不散，却猛地丧失了所有可能的出口。

就像溢满白噪音的世界突然回归死一样的寂静。

而对Bruce Wayne来说，平静、安宁、甜美但只有一个小小的属于儿童的恐惧的缺憾的美妙童年，在他真的能明白什么之前，就不见了。

所有人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是枪、死亡、血液，这些普通小孩不会明白的东西，对于Gotham王子来说从来不陌生。哪怕他的家庭如同童话一般美好。

 

很难说除了常规社交和葬礼上假惺惺的叹息之外这两个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其实事实上也没什么联系。

Bruce Wayne除了那迷失的七年外常年呆在Gotham，而Tony Stark在成为钢铁侠之前还算是个兢兢业业但又很花花公子的Stark Industry的掌门人，满世界飞行之余，Malibu和New York比较容易捉住他的身影。

 

但蝙蝠侠在匆匆从那一片楼房和集装箱之间逃离的时候，见到这个钢铁罐头，也不算太意外。

虽然有其他些什么玩意在他的城市里让他很不爽。

“Hey，蝙蝠？侠？嗨，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要吃甜甜圈吗？听说这是Gotham最好的甜甜圈，说真的，确实不错。”Tony的面罩处于打开状态，他坐在码头的灯塔上方，手中端着一盒甜甜圈。

Bruce腹部重伤，腿部被击中，身上全是各种战斗和逃离时的伤口。

这会儿的甜甜圈？

Bruce决定忽视这个人，他已经找到了他的蝙蝠摩托。接下来他只需要用速度甩掉身后那群狗和警察，然后回到自己的蝙蝠洞里……

他承担下了Two-face的一切行为。他只是Gotham的蝙蝠侠。

“看来你惹了很多麻烦。”Tony说，“你不是义警吗？黑夜中的正义使者？听说你们的局长和你关系很好。蝙蝠灯是个不错的设计。”

狗吠声越来越近，Bruce启动了机车，机械运转的嗡嗡声和枪声混织在一起。

“别挡道。”蝙蝠侠说。

“除非你打算飞。”Tony反驳道，“我可不觉得我在任何地面的道上。”

蝙蝠侠谨慎地打量了高出的Tony一眼，不再回话。但是Tony没有打算放过他：另一个超级英雄，Hey，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Tony盖上面甲，与淹没在黑暗与阴影里的蝙蝠不同，他的存在就是一颗闪亮的星星，一朵光辉的灯火。而这绝不是蝙蝠侠所希望的。尤其在那个发光的铁罐头如同探照灯一样跟在他上方的时候。

“你要帮助警方逮捕我？”蝙蝠侠问，身体伏在机车上，声音不大但是他确信Tony听的到。

“当然不，我从不和人合作，我一个人就足够达成我的所有目标。”Tony说，电子从他被过滤的声音里蹦出来，“我就是好奇，挺有意思的，你身上的装备看上去很眼熟，有兴趣来参加Stark Expo吗？我可以个人给你发一封邀请函，你比Hammer好多了。”

“那就走开。”蝙蝠侠嘶声说，“你像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灯泡。”

“哦，看上去你没有足够快的速度。”Tony说，“他们为什么追你？你不是没犯事儿吗？”

“关你屁事。滚开。”蝙蝠侠说。

Tony在盔甲内耸耸肩：“是吗？你确定吗？我可以帮你脱离他们，如果你真的是个好人。”

蝙蝠侠说：“我不是。”

“那么我身为维护世界保卫和平的钢铁侠，我认为我有义务帮助Gotham警方完成他们抓捕坏人的目标。”Tony说。

“你可以试试。”蝙蝠侠说，虽然没有料到这额外的搅局，但是高科技方向干扰的应对之法在他这段时间与黑暗面的斗争中有了长足进步。

“防患于未然。”Tony说，“Jarvis，扫描他的数据。”

“好的，Sir。”

“再见，蝙蝠侠。”Tony说，“虽然监听了半天通信也没闹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追逐你，但是我决定尊重你们的意愿。”

Bruce收回了准备开启电磁干扰的手。

“后会无期，钢铁侠。”

 

Bruce跌跌撞撞的甩开了所有追踪回到蝙蝠洞的时候，Alfred已经在那里等候。

今晚是个大行动，Alfred已经预见到了Bruce必然的疲惫和受伤，而Bruce的状况也没有让他感到意外。他搀扶着Bruce从机车上下来，到蝙蝠洞侧面的行军床上。

Bruce脱下了帽子，面罩之下一片汗湿。

Alfred用干毛巾擦干了Bruce的额头，帮助他脱去了全身的护甲。

“腹部中枪？”Alfred不赞同的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担忧，“少爷，您太不小心了。”

Bruce握住行军床的铁杆：“情况紧急。护甲为我抵挡了一部分冲击。”

“您失血过多了。”Alfred说，“我不知道什么情况能让您如此舍生忘死，但是我希望您应该多多注意您的身体，直升机滑雪也无法造成这样的伤口，难道您要说打猎的时候不小心被打中了吗？”

Bruce感到些微晕眩，神经紧绷之下在蝙蝠洞内陡然的放松和Alfred的关心令他有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的手在颤抖，难以使力。

“不用借口了。”Bruce说，“蝙蝠侠……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您终于决定放手了吗？”

Bruce疲惫的睁开眼，看着为他处理身上伤口的Alfred。

“Gotham不再需要蝙蝠侠了。”

Alfred沉默的为他把子弹从护甲和肌肉中取出，血液从创口里汨汨流出。Bruce的脸色愈发苍白。

 

但是世界还需要钢铁侠。

Stark Expo上大腿舞与盔甲齐飞，欢呼与尖叫共响。从天而降的金红色盔甲嚣张落下，像所有人举起双手。

在经历了一整条路的搭讪、崇拜和签名之后，Tony收到了来自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传票。

漂亮。

来了。

一场属于钢铁侠的最无聊的战斗。也是最不能妥协的。

而这段如同玩笑的对话与钢铁侠的宣言随着电视信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从Washington DC到西伯利亚。

Bruce窝在大宅的东部，拒绝接受医生的治疗，他的左腿伤的严重，而他却丝毫提不起弄好它的兴致。他腹部的伤口时好时坏，不能完全愈合，这严重损害了他正常日常生活的能力。

蝙蝠灯被敲碎了。全Gotham的警察都希望抓住蝙蝠侠哪怕之前蝙蝠侠为Gotham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不过地下义警本身就是对Gotham警力的嘲讽，何况蝙蝠侠还杀害了Gotham的光明骑士——Dent。

Bruce闲时也会打开电视机，看看Dent的追悼会，各路人士的发言，偶尔瞥一两眼Tony Stark的新闻。

Iron Man。光明正大。

他笑了一下。回想起被追捕的第一天晚上的Tony的发言。

蝙蝠侠不复存在，也许Fox的发明可以作为Wayne企业的参展产品，不过Wayne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涉及高端军需工业了。

Alfred礼节性地敲了敲门，给Bruce端进了午餐。

“Stark先生发来了拜访请求。”Alfred说。

“我不在。”Bruce说，继续看TonyStark在委员会上的发言，忍不住微笑。

“抱歉，少爷，我已经传讯过去，说您将在明天下午接待他了。”Alfred毫无愧色地说。

“Alfred。”Bruce叹了一口气。

“是的，少爷。您既然抛下了蝙蝠侠的工作，那就应该继续向前。”Alfred说。

“继续向前。我会的。Alfred。”Bruce说。

“那么就从重修与Stark的旧好开始吧，少爷。”

“我可真为你的品味着急。Alfred。”Bruce叹息道。

“您和Stark有相似的部分，也许比较合得来。”Alfred说。

“我可预见不到这一点。”Bruce说，“和那个发光的铁罐子？”

 

Tony·从不准时·Stark在第二天的中午就施施然到了Wayne庄园。

Bruce被迫从床里挖出自己，穿上衣服。等他一切都弄好的时候，Tony已经把Alfred做的小甜饼消耗到第二盘了。

“嗨。”Tony愉快的招呼道，“好久不见，Bruce。”

Bruce僵硬的回忆了一下这个好久不见是用什么时常来定义的。

如果是作为Bruce Wayne和Tony Stark，他们之间起码盘桓了近十年岁月。

“好久不见。”Bruce假笑道。

而作为蝙蝠侠和钢铁侠，他们之间间隔尚未到一个月。

“听说你前段时间过的不错，怎么现在就这幅样子了？”Tony边忙着吃小甜饼，边指了一下Bruce的腿。

Bruce看了看自己的拐杖和套着宽松裤子的腿。

“前段时间去加拿大玩滑雪，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时候摔着了。”Bruce说，坐在Tony的对面，喝了一口咖啡，拿起一块饼。

Tony凝视了一会儿Bruce，说道：“连肚子也被戳了？”

Bruce很自然的又喝了一口咖啡，“刚好有根树枝，我没发现。只伤到腹部算是幸运。”

Tony说：“无意冒犯。只是Jarvis太关心你了，把你的身体情况看了看。”

Bruce说：“只要你别让他侵入我的电脑，就一切好说。”

Tony说：“好的，我马上让他停下。”

Bruce：“……”

Tony说：“我停了。”

Bruce：“……”

Tony说：“我真的停了。停下，听到没？J？”

Bruce：“……”

Tony说：“哦……你密码多少？”

Bruce说：“你来拜访我就是为了黑进我的电脑吗？”

Tony说：“不不，来看看老朋友。顺便来听听蝙蝠侠的八卦。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Bruce皱了皱眉。

“Hey，别那么紧张。”Tony说，“我只是来和你聊聊天，嗯，顺便送一张邀请函。”

他从西装里抽出一张小小的烫金卡。

“送给Fox。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Tony说，“最近的Gotham真不错，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多了。上次居然还有人想偷走我的车，真不知道谁有那么大胆子和那么糟糕的常识。”

“恐怕因为大多数人都不像你一样技术狂热。”

“只是让Jarvis连通了我的车载电脑也算？”Tony问。

“没多少人能负担起超级电脑群而又仅仅拿来做管家而甘之如饴的。”Bruce说。

“他们不懂有一个AI在生活中有多美妙。”Tony说。

“可是Jarvis没法为你做好吃的小甜饼。”Bruce意有所指的说。

“可是他可以泡绝赞的咖啡！”Tony说，“好吧，小甜饼这一点，我勉强同意你。虽然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给咖啡机装上所有的组合加上微型电脑就已经够Geek的了。”

“对一个四岁做电路板，七岁造发动机的人来说Geek？”Bruce问。

Tony说：“我是天才不代表我是geek。”

“对一个刚进我宅子就开始黑我的电脑的人来说geek？”

“并不是每一个会黑电脑的人都是geek，Brucie，我更多时候是个呃，鉴于我们共享富豪和花花公子属性，好吧，我是钢铁侠。”Tony说，“哦不，这一点也不能用。靠。”

Bruce假装没听出来Tony话中的话。

Alfred打断了这两个人针锋相对又不明不白的交流。

“少爷，Stark先生，午餐已经备好了，请移步餐厅。”

“希望你们厨师的手艺和你做甜饼的能力一样好，Alfred。”Tony说。

“他将尽力满足您的需求，Stark先生。”Alfred说。

“那么我希望有一打红酒，餐后甜点要你做的小甜饼，亲爱的Alfred，多准备一瓶蜂蜜。”Tony说。

Bruce说：“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蹭Alfred的甜饼吗？”

Tony白了一眼：“Brucie，在你不知所踪的七年里，Alfred是维持我对Wayne记忆的唯一原因。”

“Alfred，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Bruce说。

Alfred优雅道：“Stark先生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在您法律死亡的时间里Stark Industry和Wayne企业合作的不错，身为持有人设宴款待友好的合作伙伴是必然的。”

Bruce问：“合作？”

“Wayne企业和StarkIndustry在武器研发和批量生产方面有过大量合作。”Alfred说道。

Tony说：“是的，但是前几年Wayne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干这一行了，后来我也停了武器线。”

Bruce回忆起了之前那个发布会，没料到Tony说到做到。

“生产线怎么办，改装生产其他？原流水线的工作人员呢？”

Tony说：“改个模具，加加减减，重新分批集训，之类的吧。就是那段时间赔了些违约金，这个比生产线麻烦多了。”

Bruce说：“哦是的，作为天才，在这方面应该很有话语权。”

Tony说：“感谢你对我的信任，Brucie，作为回报，下周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Bruce放下拐杖，在餐厅入座。

“多谢你的好意，Tony，但是我恐怕需要在家多休养休养。”

“老这么宅着，你就变成都市传说了，Brucie，你看，我最近发明了一种高科技义肢，搞不好能让你摆脱你的拐杖。”Tony说，“年轻人，不要这么暮气沉沉。”

“高科技义肢？”Bruce嘲讽了一声，“你确定你要这么喊你的盔甲吗？”

“内部的辅助支撑和动力系统与减震系统单独拿出来改造一下还是可以一用的。”Tony说，“Stark Industry致力于为世界和平和人类寿命做出贡献。”

Bruce举起红酒：“感谢Tony Stark。”

“所以下周二New York StarkTower见。”Tony说，举起酒杯和Bruce碰杯。

 

二

 

New York，Stark Tower。

呆在这里对Tony来说很少见，自之前的意外之后Stark Tower一直处于维修状态，才刚刚修复好不久，因此他更偏向呆在Malibu的大宅中。

Bruce走向前台，前台的接待看到他之后立马将他引向电梯。

“Stark先生正在顶楼等着您。”她如是说道。

Bruce等待电梯升上顶层，而电梯打开后，立马又有人将他引到这一层唯一的办公室。

“嗨。”Tony听到门响，转过身。

Bruce还拄着他那根丑的要命的拐杖。

“顶上四层都是研发部门。”Tony说道，将台子上放着的东西拿在手上，“呃，脱裤子吗？”

Bruce说：“开门见山？”

Tony瞪着眼睛看他：“脱！——另外，我比较喜欢妞儿。”

Bruce好笑的脱下了西装裤，弯曲、无力、布满了伤口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不正常的弧度和青黑的痕迹让拄着拐杖直立着的Bruce显得有些无助。

Tony看了一眼，呼喊Jarvis进行细节扫描，说道：“你应该去看看医生。”

Bruce无所谓的耸耸肩。

Tony问：“你不干啦？”

面对Tony从不说破但也从不伪装自己不知道的态度，Bruce决定不在这方面和他计较。反正知道蝙蝠侠真正身份的人已经够多，多出一个难以蒙混过关的敏锐的超级英雄，也没有太大区别。

Bruce说：“Gotham已经很安稳了。我刚刚玩了个大的。”

Tony说：“也有道理，杂鱼没有让人动的欲望。如果连打扫卫生也要亲力亲为，大概我早在二十一岁就因过度劳累而死了。”

他们陷入了沉默。

Tony把支架递给他，意识到面前的人有着不变的和他不相上下的固执。

 

“你简直和小时候一样。”Tony没头没脑的说。

“什么？”Bruce问。

“葬礼前后我都在。”Tony说。

“你……都在？”Bruce问。

Tony凝视着他。

Bruce把支架按在自己的腿上，从轻质的精密的合金管中延伸出温柔的曲线，将他的关节包裹住，层层展开的防护层的连接点发出微弱的光。

他穿上裤子。

完美，毫无痕迹，就像一个完好的、健康的人。

Tony递给Bruce一个Starkphone，上面的面板显示着支架的细节调整控制。

Bruce问：“你有什么时候能脱离计算机？”

Tony说：“这样不是很好？支撑、防护、辐射护理、力量增强、随心而动。”

Bruce说：“这种东西研发来毫无用处。需要用上的人都买不起。剩下的小部分也不足以让你来生产，其中的技术你大概无法放给其他实验室吧？”

Tony说：“而这其中不包括你。”

Bruce好笑地问：“你是在和我调情吗，Tony？”

Tony说：“这可不犯法。”

Bruce问：“你是不是会和你身边的每一个生物调情？”

Tony说：“如果世界上少了一个和我一样的花花公子我会感到寂寞的。你懂得，当全世界的头条都被我霸占，其他人的目光的能量聚集起来一起射向我的话我也会感到一点点压力。”

Bruce笑了一下。

“我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心里保护机制，和轻微PTSD，他们交替组合，让我那段时间的记忆不太清楚。”Bruce说，“我记得后巷里的一切细节，那也是那几年中唯一留存的记忆。我甚至记不清葬礼。”

Tony说：“哦……”

“PTSD。”Tony重复道，“我明白这个。”

“因为车祸，”Bruce说，“还是因为绑架？”

Tony转过身，摆弄自己的办公桌，把玩着上面的现代艺术摆设。

“我有Jarvis。只剩下一点后遗症。”Tony最终说，“你要不要参加StarkExpo？别和我说虚荣心之类的和其他类似批判，我不接受是或否之外的答案。”

“太招摇了。不。”Bruce说，“如果你五年后或者十年后还办一场的话，我也许能拿出一点东西来参加。”

Tony说：“好吧，如果还举办的话。到时候得听Pepper的了。毕竟她才是那会儿的CEO。J，写进日程，下一次记得给他发请柬。你亲自发。”

“好的，Sir。”Jarvis说。

Bruce问：“我无缘收到你给我发的请柬了吗？”

Tony说：“我记忆力不好，真的。下一次我搞不好就忘掉了，让你提醒我就太逊了，Jarvis会搞定的。嗯，鉴于我现在没有私人助理，Pepper刚刚被我任命CEO。所以Jarvis现在专门处理这些。除了没法丢垃圾之外，他是个好管家。”

Bruce说：“我会期待的。”

“明天我要去Monaco，你要不要去玩？”Tony问。

Bruce笑了下：“玩赛车？”

“如果你不告诉其他人，我就会承认。”Tony说，“Pepper不会让我下场，她致力于让我远离一切娱乐活动。”

“我对赛车没什么兴趣。”Bruce说。

“只要不批判我就行。”Tony高兴地说，“不过你确实不会有什么兴趣，鉴于你常年开着车玩公路追击。”

“如果是跳伞或者高空滑雪的话我到愿意一试。”Bruce针锋相对地说。

“我的垂直运动足够多了。”Tony说，“而且可以预料到的，还有更多。”

 

第三天Bruce在大宅看到关于TonyStark的新闻的时候，很难说他大脑里蹦出的第一个句子是Tony的关于头条霸占的发言还是关于Tony Stark一刻不停的闯祸能力与他CEO决策的的正确性。

虽然不是很合适，Bruce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

致Tony·神奇天赐·Stark，为了你的赛车勾引出的敌人，为你的技术被盗窃。

Tony没有回信。

Bruce翻出了现有的能源机械的资料，再度意识到Stark将这个技术保存的多好，独辟蹊径，难以染指，而Wayne计划中的核中子永续能源，则是另一条道路。对Wayne来说，无法做到的是，如何让这个装置更稳定的利用在能源提供上，与如何缩小其必须体积实现小规模的能量提供。

前者让这个装置过于危险而容易被利用造成巨大威胁，后者……则限制了这一项技术的推广范围。

他的视线和思维都回到电视机，思考着自己对于TonyStark的过度关注和难以抑制的亲近。

 

而第二天Bruce就见到了新闻的主人公。

“嗨。”Tony说，身上的伤口甚至懒得掩饰和洗刷，坐在会客厅里。

“你不应该在Malibu？”Bruce问。

“哦，中途停了一下飞机。”Tony说，“Pepper不和我去度假，我只能找个地方让自己先玩会儿。”

Bruce走上前，扯开他的黑色帽衫。

“亲爱的Brucie，我真的是直男。”Tony说。

“有着机械纹身爱好的直男？”Bruce问。

“哦，别管这个。”Tony说，“如果你不是想上我，就让我继续吃小甜饼。”

“我想拿出来看看。”Bruce说。

Tony说：“一般我不会答应这个。你也别想把你的老二放进去。”

“Tony Stark。”Bruce说。

Tony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接受了你的帮助，你也该接受我的。我不知道我丢失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人和人之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亲近。”Bruce说，“也没什么能持续二十年让你还念念不忘。”

“我真的没爱上你。”Tony辩解道，“好吧，如果你想看。”

他将衣服脱下，身上的伤口和青黑的线条交叉，呈现出奇异的美感。弧反应堆的边缘部分已经变成深色，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反应堆持续而稳定。

“这就是你维持生命的东西？”Bruce问。

“差不多，”Tony说，“电池，为了让我能随身不携带一个发电机，还可以给我的盔甲供能。I am always in charge。”

“压迫心肺和肋骨。”Bruce说。

“哇哦，看不出你对外科和人体的造诣。”Tony说。

“你怎么睡觉？带着这玩意？”Bruce问。

“我好像明白了点儿。”Bruce没有得到回答，继续自己的发言，“这就是原因？你根本没有试图救自己，因为你明白这个只能抑制而无法痊愈，只要你还得使用这个一天。而过多的抑制剂摄入或者长久的叶绿素饮料都不是你能接受的。”

“疼痛，缺少睡眠，疲劳。”Bruce说，“心理挣扎，来自信任对象的背叛，来自死亡压力，来自你曾经的武器线。”

Tony说：“你值得一个心理学的学位，Brucie。”

“你为什么不承认？”Bruce问。

“这很重要吗？”Tony反问，“我只是，我只是来给你送请柬的。是的，请柬。没错，我的生日Party，在Malibu。爱来不爱。”

“而这也是你让Jarvis给我送Expo请柬的原因。”Bruce说，“你不是来邀请我的，Tony，停下你乱七八糟的借口。”

“Hey，这可不太像你了，Brucie。而且我不需要别的指责，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回去还要面对一大堆这样的指控，我只是在面对之前给自己找点好吃的。”

Bruce说：“我没法这样面对我认识的人的死亡。”

Tony觉得自己又犯了个错。

坦白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该因为一个短信的美妙用词就贸贸然跑到这里。

也不该把自己的压力放在他认识的这样一个已经有足够要承担的人身上来分担。

“忘了这个。”Tony说，“我今天没来过，就这样。Brucie，下次见。”

Tony穿上衣服，温暖的布料重新覆盖住他的身体，把那些交叉纵横的字谜掩盖在深色衣物底下。

“小心那个疯子。”Bruce说，“眼红你技术的人太多了，总有人可以足够快的看出关键点，让后花点儿钱把他握在手中。”

Tony说：“迟早，但是那个疯子的技术太粗糙了。我原来的二十年承诺变成五年也足够久远。但是，我可没法因为这个就把他拖出来杀掉。还是谢谢提醒。”

他没有回头，一路走出大宅，驱车离开。

 

Bruce站在门口盯着骚包的跑车驶离。从蜿蜒曲折的路上，渐渐消失在不可见的远方。

 

“午餐时间，少爷。”Alfred打断了他漫游的大脑。

“我很好奇，Alfred。”Bruce说。

“好奇什么？”Alfred问。

“我记不起来和Tony Stark相关的任何清晰的记忆，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从未出现在我的青年时代。”Bruce说，“而现在又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这里？”

“也许您的忘记是您自己的选择。少爷。”Alfred说。

“但是你却让他来了。”Bruce说。

 

Wayne大宅被烧毁过一次，太多儿时的记忆和过往历史的灰尘埋葬在曾经的废墟里。

Bruce无法在这里面找到任何能够让他想起来什么的物品。

而Tony Stark又是如此的任性，以至于他无法从他口中获得什么他不愿意说的东西。属于两个人的记忆。

又一次Alfred注意到了Bruce在看关于TonyStark的新闻——生日Party过火，豪宅毁坏一半。而军事那边则提出了Iron Patriot的构想。

Tony Stark已经在分遗产了。

 

“也许您想知道，少爷。”Alfred说。

“什么？”Bruce问。

“Stark先生曾陪伴您多时，直至他进入大学。”Alfred说。

Bruce弯了弯嘴角，“然后就销声匿迹？”

Alfred说：“大学毕业后，他有三年不知所踪，然后继承了Stark Industry，过了几年开启了和Wayne的合作之路。直到我们放弃了军工产业，又在医疗上有新的发展，直到后来因理念不合而成为对手，在Fox被您任命为CEO之后，双方又开启了多方位的共同计划。”

“哦，老朋友。”Bruce说。

Alfred微微躬身：“我很感激Stark先生曾对你的帮助。”

Bruce问：“Alfred，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呢？”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少爷，您值得一个忘却伤悲的，幸福快乐的人生。”

“但是我没法不搞清楚我的过去，就直接向前走，Alfred。”Bruce说，“人总是由过去决定的，而我的所有，我的世界，已经在Rachel死的时候被斩断了。”

“我总是对您有信心，少爷。”Alfred说，“人的一生就像土壤，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在泥土的下方埋藏着许多未知与生机，只要您希望，少爷，您只需要下一场雨。”

Bruce说：“我曾以为我放下蝙蝠侠的那一刻我就能得到安宁和快乐。”

“您可以。”Alfred说。

“不，我没法。”Bruce说，“Rachel死了。我的未来里本来应该有她，而她也带走了所有。她答应过我，在我放下蝙蝠侠身份的那一刻就和我在一起。”

“人不应当被过去绊住脚步。”Alfred说，“Rachel也会希望您能够好好生活下去。”

“当人们遇见死亡，事情就会不一样。”Bruce说，“蝙蝠侠，出现，消失。我曾以为我能够。好了，我要去我的房间，给Tony找出一点像样的帮助。他是个好人，他给世界保护，就像我曾经妄图做的一样。”

 

Bruce开启了他的计算机们。

“排列所有元素的氧化物和对应离子态。”

如果还有任何希望。

“专注于抑制剂而非直接的排异解药。”

他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在处理什么。

能撑一天是一天，能救多久救多久。

他知道自己在违背自己将自己埋藏在大宅深处腐烂到死的愿望。而实际上这个愿望在Tony Stark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就已经破灭了。

他很难想清楚这个，但是他知道它如同知道发生过的一切。

就像之前迷茫的跳上列车，离开Gotham。在全世界的烂泥里活了七年。

就像坚决的拒绝成为侩子手，将西藏山顶的木楼付之一炬。

 

Bruce隐隐约约地想起Alfred之前说的话。

泥土，种子，和雨水。

 

孤独、执着、坚定。

他回忆着Tony说着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时候的表情。

回忆着他说当他今天没来过时候的表情。

 

二氧化锂。

三天后他的计算机说。

Bruce联系了Tony，将这个信息交给了他的女助手。

 

三

 

Tony Stark活跃在新闻头条，却仿佛从Bruce的生命里消失了。

而Bruce唯一能够确认的是TonyStark性命无虞。

在后续的采访和报道里，他可以看到Tony良好的精神状态和皮肤之下痕迹的消退。

 

相对而言Gotham的状态很好，自从上次关于小丑的大行动过去之后，整个Gotham都非常和平。无数落网的黑帮和被牵扯的政府官员们塞满了监狱，大量新鲜血液的注入让城市焕发新生。

在常年窝在大宅东部，丝毫不关心外界的状态下——事实上大宅常常灯火通明，哪怕在他的领地里都能听到宴会厅的声响——他依然给自己保持了一两条通道。

关于Wayne的核反应堆和关于TonyStark的新闻。

在八卦首页能找到的新闻越来越少了。相对之前而言，娱乐宠儿Tony Stark仿佛是掉落油锅的水滴，到处溅射并发出爆裂的声响，是他们的宠儿，也身体力行地为广大普通人民得以一窥所谓上层生活开出了一个喧闹且能令人满足所有糟糕幻想的通道。

记者们对他又恨又爱，报纸从不担心何时会无事可写。

但Tony Stark最近仿佛即将转型。

 

清洁能源。

 

Bruce将Wayne企业一直投入大笔资金和人力的核能源项目关掉。

至今他依然无法找出如何才能让这个可实现的永动机难以为有心人利用的方式。威胁。对Gotham的威胁，对世界的威胁，都不是他乐于见到的。他曾恨过Gotham，他也爱着Gotham，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Gotham需要拯救。他的家乡。

而现在Gotham的生机勃勃和和平就是他努力的成果。

 

拜上一次大行动所赐，Gotham的新闻里已经出现了关于裁剪警力的讨论了。过于和平的Gotham不需要负担曾经的那么多警员的必要，夜晚的巡逻和平日维持治安的部分已经超出了Gotham今时今日所需，犯罪与暴力被打击、缩减，如同被过于明亮的阳光照射过的下水道的老鼠，纷纷躲进了老城区与贫民区。

而在黑暗蔓延的所在，Bruce已经了解到，规则诞生，有新的大佬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权威和势力，一个作风疯狂又精准的人，明确地建立了自己的统治。就像之前的小丑曾轻易得到大批的人的支持一样，这一个大佬在疯狂的如同黑洞一样的人格魅力之外也深谙地下世界的运行之道。

他被称作“Two-Face”。

小丑没有赢，但是他也没有输。

 

另一头的Tony Stark正致力于亲手改造属于StarkTower的管道，在Stark Industry放出了关于可替代低消耗零污染少占地的清洁能源的消息之后，他准备将Stark Tower作为他清洁能源之战的第一场战役，作为他向世界的能源产业宣告改革与战斗的号角声。

Mark的多代改造与有所偏重的设计让Tony能轻松完成原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人力和金钱才能完成的事情，加快了清洁能源投入使用的脚步。他只需要一个人潜入深海，然后将管道一一替换连接，独立开辟新的支撑与传送渠道。

也许是曾经迫近的一步步叠加袭来的死亡，让他更加明白自己应当做些什么。做些好事。

世界的步调从不等待人的缓慢反应，而改革与发展则是必然，所有的改变也都必然会有牺牲，Tony Stark清楚的明白自己真正期望并且应该做的。

然后他接到了来自Coulson的一场外星宣战。

在看到这场战争的时候他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会面对哪些队友，心中有那么一瞬间升起了将蝙蝠侠也拖进来的冲动——是的，他的脑海中一直为Bruce Wayne留了一席之地。

但是他最终想起了上一次见面的结尾，并放弃了这个念头。

蝙蝠侠的大部分的守卫是为了Gotham——虽然并不是说他不会愿意为世界和平而奉献，而Tony Stark A.K.A. 钢铁侠，才是那个许诺世界和平的人。而且，牵扯到外星人或者别的什么特殊能力者之类的，最好还是不要把只有一层温柔护甲的蝙蝠侠带来。普通的黑夜里的手段对于这种对抗可没有太大的作用。

鉴于他的队友们都是一些非常人。哪怕是完全普通人的间谍也是一个专业间谍。

打手够多了。

 

Tony花了一晚上让自己多了解了些关于天体物理学的知识而不是把思绪又纠缠在蝙蝠侠身上。并一定程度上痛恨将来一段时间不得不和一些人合作这一事实。

 

——事实证明所谓的复仇者计划就是一团翔。

一团翔。

每一个——充满了个性的——人妄图聚集在一起并解决那些个人类存亡的问题根本就是扯淡。扯淡。

争吵从未停止。

心怀不轨的神盾局，根本不值得信任的专业间谍，四十年代的老冰棍，和一发怒所有人都要死的绿色怪物，还有来拯救弟弟的可笑的外星锤子。

这群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明白什么叫团队并且明白如何像一个团队的，他们孤军奋战并已经习惯，他们都是尖刀，都是孤独的战斗者。

也许老冰棍曾有过，但是时代已经不同了。

熟悉的人的死亡和即将到来的外星大军只是勉强把这一群渣扭合在一起，Fury粗糙的激将法并不能让这一份死亡显得有多伟大。只是牺牲。又是牺牲。操蛋的牺牲。

但有了战斗所有人都能闭嘴。

还有一群乱七八糟，以为一个核弹就能解决问题的傻头傻脑的蠢蛋。

而他必须为这些蠢蛋的决定、也为了他曾经立下的誓言，抱着那个核弹飞向未知。

刚刚补习过天体物理学的Tony非常清楚他即将可能面对些什么。

“需要为您呼叫Potts小姐吗？”Jarvis问。

 

丑陋的外星怪物没有一刻停止战斗。但，地面上的所有人在战斗的间隙都不由自主的仰望天空。

全Manhattan的摄像头都跟随着金红色的身影旋转追踪。

Tony在盔甲里，思绪却出戏的、不由自主的乱飞。

从年幼时那个像小甜饼一样、却不小心被黑咖啡泼洒了一身的男孩，到才刚刚开头的清洁能源计划。他的无硝烟的战争。

“不，帮我呼叫Bruce Wayne。”Tony听到自己说。丝毫没有惊讶。

 

Bruce恰好也在看电视。

这么大的事件，这么混乱的场面，任何还能传出来的信号都必然被直播到世界各地。

他沉默地注视着天空中遥远的身影，为距离和清晰度所限制的直播此刻无人尚余心力抱怨。

手机响起。

Bruce甚至懒得费心去留意现在任何可能打进电话来的蠢蛋，更何况他早就废弃了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

他转头，发现是Tony送给他的Starkphone在旁若无人地响，而上面则显示了Tony Stark——此刻正抱着核弹飞翔的人——的名字。

操。

“喂？”

“嗨。Brucie。”Tony说，“你在看电视吗？”

“我在。”Bruce说。

“我帅吗？”Tony问。

“一点也不。”Bruce说。

“我不是很想打电话给你，这会儿，不过Jarvis自己就打给你了。他真讨厌。”Tony说。

“你不该这个时候弄清洁能源。”Bruce说，“时机完全不对，这样你会面临过于强大的阻力，技术核心全权掌握，实现起来过于困难，而且抢全世界的饭碗很好玩吗？你知道多少人会想杀了你？除了抢饭碗之外，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而失业？”

“你这么关心这个吗。”Tony说，“如果他们还能杀了我，尽管来找我。”

Bruce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

说起来他和Tony不熟悉，完全不熟悉。

除了少见的几次聊天之外，可追溯的往昔——哪怕忽略到他的遗忘这件事——也远在二十年前，毫无亲密私交可言。事实上他也对Tony在此时选择给他电话毫无头绪。

不过从码头第一次偶遇钢铁侠之外到现在，Bruce一直在默默的、谁问也不会承认地关注着Tony Stark的一切新闻。但是仅限于此。

“Brucie，听Alfred的。放下过去。”Tony最终说，“你值得非常、非常好的未来。”

“这是你的遗愿？”

信号消失。

Bruce反应过来他对Tony说的最后一段话是关于清洁能源的指责。

最后那句话在他说出口之前就失去了传到对方耳朵里的可能。

 

Alfred站在他的边上。

“少爷，我想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您。”

Bruce心烦意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想再这个时候再听到什么不得不知道的事。

“Rachel曾给您写过一封信，并吩咐我在何时的时机交给您。”Alfred说，“但是我认为没有Rachel也许您能更容易地迎接未来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Bruce说：“我很失望。”

但是他根本没有发怒的力气。

“但是我曾阅读里面写的内容——经过Rachel授权的。”Alfred说。

Bruce将目光转向年老的管家。

“Rachel在信上说，她决定与Dent先生结婚，并且在您放下蝙蝠侠之后，将与您成为最好的朋友。”

“她放弃了我？”Bruce喃喃道，意识到在这一刻自己失去了两个人。

曾经相爱并一直自信他们依然相爱的……Rachel，和Tony。

“她不是放弃了您。”Alfred说，“就像她勇敢的踏出了自己的步伐，选择了新生活。我想您也需要知道。我曾希望您能怀抱曾经美丽的过去迎接未来，但是也许我还不是那么足够了解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Tony在宇宙中飞。

盔甲的能量即将耗尽，Jarvis带着盔甲里明灭的光一起消失。

核弹还有剩余的能量一直向前冲着，向着无边黑暗中悬停着的外星母舰。

他闭上眼，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冥冥中的主宰。

 

复仇者们都坐在Shawarma店里，Tony的提议。

生死之战刚刚过去，没人有说话的心情。何况在这场战斗之前他们还处在刚刚吵架完毕的状态里。

桌上摆满了装着食物的小篮子，还有力气吃东西的人都眼神放空的沉默着吃着。

门外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没人在意。

打扫现场、重建城市、清理废墟——都不是复仇们的事儿。

烤肉店门被推开。

Tony百无聊赖地抬了抬眼。

Bruce说：“看上去你确实没死成。”

所有人先回头看了看Tony的反应，然后一致决定不插手。

Tony说：“别这样说嘛，Brucie，我很伤心……”

Bruce Banner在一边噎了一下。

“在你和吩咐遗嘱似的说完话之后现在装什么可怜？”Bruce说，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

“不好意思……不过我现在有点累，不如有什么事以后再说？”Tony说，炸了眨眼。

“那么你需要休息。”Bruce说，环视一圈，“不好意思，Tony我借走了。”

复仇者们摆出请便的手势。

Steve说：“以防你回不来了，我们会把处理Loki的消息发给你的。”

“只要你学会了怎么用手机。”Tony说，不得不跟着Bruce离开。

 

 

四

 

“听着，我为我之前的话道歉，我认真的，那会儿我不是很清楚的预料到现在。”Tony说，在他们登上直升机的长久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到达Wayne庄园会客室。

Bruce重复道：“不是很清楚的预料到现在？”

Tony说：“一般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是打算做个好人……”

“现在为什么不呢？”Bruce问。

“什么？”Tony问。

“Rachel没有选择我。”Bruce说。

“哦。”Tony回答，只知道那个小女孩一直是Bruce心中的爱人。

“抛弃过去是很简单的事情吗？”Bruce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要求，就这么放下过去的所有，好像一切从没发生过？好像我失去的只是一些普普通通、唾手可得的东西，好像摆脱掉那些东西如此轻易？”

“人们总是这样。”Tony说，“开始，所有人会同情，然后，他们身处局外，他们不会持续性地感受到那种一直压迫在心口的疼痛和悲伤，因为有人做到过，而他们从不曾亲身经历，就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他们正当地提出要求……”

“你也一样。”Bruce说，“你自己走出去了吗？”

Tony说：“就像你曾经忘记过一样，你也会忘记掉很多。只要你继续前行。”

Bruce问：“因为你被我忘记过，所以你期待我也能忘记别的？”

Tony的表情好像被刺伤一般，他别开眼，皱起的眉头和脸部的纹路出卖了他妄图掩盖的无用尝试。但是Bruce一点也没有感到后悔。

“不，当然不。”Tony干巴巴地说，“只是一个美好的期待，一个积极的建议，来自……来自关心你的朋友。”

“关心我的朋友。”Bruce说。

“是的，呃，就凭我们长久的合作和交情，出于对合作伙伴的关心，我表达对你的关切理所应当……”

“直到死前？”Bruce问。

“这说明了我是一个公正、博爱、充满高尚道德情操……”Tony说。

“是不是忘记就能改变？”Bruce问，“如果当初我父母没死，我就能变成一个温暖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可爱小孩？然后能平安幸福的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生活在一起，生一两个孩子，过完一生？”

Tony说：“虽然你这么叙述让我感到有些乏味，但是，如果你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子，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什么叫爱，我爱过人。但是你性格里潜藏的成分也会让你成为另一个什么人。你依然会保护Gotham——这完全出自我对自我的推断，说真的，就算我爸……我爸和我关系很好，死的——好吧，他死时也不算多年轻，我也会是现在的样子。起码在天才方面。最多有点不同，细节上的。”

“有相爱的人。”Bruce说。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话题跳跃度一直很大？”Tony说，“当然不是说我跟不上什么的，但是我比较习惯完整的有逻辑的顺序。”

“不。”Bruce说，“只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别的。”

“什么？”Tony看着Bruce站起来。

然后他弯下了腰，脸越来越近。

然后被他吻住。

 

Bruce突然觉得一切在这一刻有了解释，就像圣诞夜的烟火，就像黎明时刻初升的朝阳。

 

他们停下接吻。

Tony犹豫了一下，是选择再度吻上去还是说点别的什么，别的让现在不那么奇怪的事情。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一个直男？”Tony说，然后在内心打了自己一巴掌。

Bruce说：“我没记错的话，我也是。”

Tony飞快地说：“那么这就说的通了。压力释放，战场吻。听说很多士兵都有这种问题，性发泄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他们在部队里的时候会遇到这种情况。天啊，这场关于拯救世界的战斗让所有人压力都太大了。”

“但是已经为你弯了。”Bruce说。

“哦。”Tony说。

“哦？”Bruce带着疑问的语气重复道。

Tony站了起来，整个人松懈下来，显得异常的安心与疲惫，然后给了Bruce一个短暂的回吻。

“Brucie，你的房间在哪里？我太困了，需要马上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他说。

Bruce微笑着为他引路。

Tony从没有这么有礼节的完成了涉及动作和谈话的所有内容，然后在浴缸里睡死了过去。

 

Bruce在半小时后发现了这件事，并不是有意偷窥，只是出于对立面过于安静的好奇，然后发现Tony的头刚好卡在浴缸边缘，仅仅不至于让他因划落下去而呛水。

他将浑身赤裸，身体上充满了因碰撞而生的淤青的Tony抱了出来，擦干身体，裹上睡袍，抱进了卧室。

Tony被抱在手上的时候显得特别小只，放进床铺后很快就陷入了温柔的床垫和被子的怀抱。Bruce吻了吻他暗色的唇，去换下了被弄湿的衣服，钻进被子里。他将手搭在Tony的腰上，面对着Tony闭上的双眼，感受了一会儿他的呼吸。

然后放任自己在他身边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而Tony还在昏睡之中。

Bruce起床，吃过早餐，坐在床边看书，等待Tony的清醒。

直到清晨的阳光温柔的逐步撒进屋子，Tony褐色的头发乱糟糟的打下深深浅浅的弯曲影子，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眉头微皱。他的眼球在眼睑下不自觉的转动，Bruce放下了书，贴近了Tony。

“Jarvis？”Tony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喊。

“这里没有Jarvis。”Bruce说。

“哦……”Tony慢慢睁开眼，“Brucie。”

“饿了吗？”Bruce问。

“有点儿。”Tony说，“我需要咖啡和甜甜圈来为自己充能。”

“恐怕你很难过Alfred这一关。”Bruce说，为他端来Alfred准备的早餐，“忠告：不要挑战他的食谱建议。”

Tony说：“如果是他亲手做的，我认为什么都可以。”

“那么你应该庆幸昨天没喝酒。”Bruce说。

Tony艰难地坐起来，伴随着轻微的吸气声。

他快乐地将早餐吃完，并且深刻抱怨了没有配咖啡这件事之后，打算穿起衣服，却被Bruce按回——不，是阻止——到床垫里。

“你还欠我一场战场操，或者告白操之类的。”Bruce说。

“你爆粗口真可爱，Brucie。”Tony说。

Bruce弯下腰，开始亲吻被自己按住的人。

Tony刚刚睡醒，精神抖擞又一身懒散，回吻起了Bruce。

然后他们被Tony的手机响声打断了。

Tony坚定的表示不要管他，但是Bruce还是拿起了手机。

“Captain Ice。”他念道。

“靠。”Tony说，接过了手机，“喂，什么事？”

“我们打算今天下午就把Loki送回Asgard。以免夜长梦多。”Steve在电话那头说。

“我能不去吗？现在有个美好的肉体在等着我。”Tony说。

“只要你下午能到。”Steve说，“Thor也将回去。”

“好吧，我尽力。”Tony说，挂掉了电话。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Tony严肃地说，“一、立马快速的干起来，下午送我回去。二、立马快速的干起来，下午管他去死。”

Bruce舔了舔Tony的嘴唇：“干了再说。”

Tony搂住Bruce，吻了上去。

 

第一轮完事之后两个人都用了很大的毅力——主要是Bruce要抵住Tony任性的攻击——结束了战斗，约定好了下午等Tony搞定正事之后继续战斗，然后Bruce与Tony回到了纽约。

下午Tony是最后一个到达地点的——Bruce为他留出了充足的时间，但是他还是回大楼换了一套西装。Steve骑着他的摩托车早早就位，Natasha和Clint载着Banner博士到了现场，Selvig博士带来了特质的容器，而Tesseract由Tony保管——他差点忘了这事——到位。

目送Thor携带Loki离开，Tony才想起来之前他曾经邀请过Banner博士去他的大楼并为他提供足够优秀的实验室。

索性大楼的下半部分还算完好，只需要进行上半截的修葺工作，而Jarvis已经很贴心的帮他搞定了实验室的布置计划，让Tony免于尴尬。

 

“我没想到你那么快，Tony。”Banner说，有些赞叹地看着装修一新的实验室。

“At your service。”Jarvis说，将Tony的自夸憋在嘴里。

“谢谢你，Jarvis。”Banner微笑了一下，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事实上这栋楼未来将被我建成复仇者大楼。”Tony说，试图挽回点什么。

“是吗。”Banner惊讶道。

“是的，我就是这么有钱。”Tony说，“我会给每个人都安排一个房间，以后有个开Party的方便地方，事实上，我还多建了很多，因为也许我们的团队还会添加别的成员……”

“会有的。”Banner说，“这是最新的标记追踪分离机吗？”

“是的！”Tony说，“我还专门给你弄了一套粒子对撞机，说真的，我之前都没想过要自己弄一个，现在看来实在太失策了……”

 

Bruce推门走了进来。

“嗨。”Tony说，意识到自己一说起英语来就停不下来，以至于差点忘记之前的约定。

“Bruce Wayne。”Bruce说，“抱歉上一次见面太仓促，没能好好自我介绍。”

“Bruce Banner。”Banner说，“没关系，可以理解。”

“但是很抱歉这一次我还是要借走他。”Bruce说。

“下次我们再讨论这些。”Tony说，“尽情玩吧，博士。”

“我会的。”Banner说，朝着他招手示意。

 

晚上两个人都躺在Tony的床上的时候，Tony又想起来自己白天一闪而过的念头。

“要来复仇者玩吗？”Tony问，“我觉得会很有意思，虽然这个队伍特别不靠谱特别奇怪，但是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Bruce有一下没一下的亲Tony的额头：“我可以作为家属的身份。”

“为什么不？”

“我并不打算暴露身份，将BruceWayne和蝙蝠侠绑在一起。”Bruce说，“蝙蝠侠更多的是一个符号，一个概念，一个象征，而不是我自己。而且有很多事情，作为Bruce Wayne来做并不方便。何况蝙蝠侠现在有罪在身。”

“你不会杀人的。”Tony说，“说真的，说起杀人，这事儿你肯定干的没我多……”

“我们不一样，Tony。”Bruce说，“我只是为了保护Gotham，我想让Gotham变成一个美好的地方，而Wayne并不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策略。作为蝙蝠侠，让这个形象树立在Gotham的心中，而一代代接手下去，维护这个地方，才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你没杀人。”

“蝙蝠侠曾经没有。”Bruce说，“但是Gotham需要一个正面的形象。”

“了解。”Tony说，“但是蝙蝠侠不暴露身份也可以成为复仇者。看Natasha和Clint，他们可是专业间谍……”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正义而光明的。”Bruce说，“所有人都知道美国队长是SteveRogers，知道钢铁侠是你。”

“但是他们不知道Hulk！”Tony申辩道。

“并不是必须被隐藏的秘密。”Bruce说，“也许，蝙蝠侠在人们需要的时候还会出现，也许我也会加入甚至创造一个什么联盟，为了更好的未来。”

 

“我会尽量抑制住那会儿和蝙蝠侠亲亲密密的欲望的。”Tony最终说。

 

正义联盟在未来成立。

观念不合从未离开过他们，但是他们也从未因此而分开。两个人都在各自的队伍里承担着重要又相似的角色。

Stark Industry和Wayne企业联手推广的清洁能源占领世界，成功用此项收入抵抗住了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的战斗开销的进攻。

从武器、服装的更新换代与必然消耗，到破坏私人财产与公共设施的赔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