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

盾冬-A NEW JOB       （1-5章）

（全文完结，因为总字数略长所以分成两篇文章发XD）

NC-17

Sebs生日贺文，Sebs生日快乐！！！

Summary：Bucky得到了一份新工作。

梗来自终极蜘蛛侠第十八集的破坏控制组。

 

 

一、FOR THE SAME GOAL: DAMAGE CONTROL

 

Bucky有那么点儿小问题，自从他有了一段特殊的经历并刚刚从一个帅气的职业退休之后，他的那点儿退休后遗症有点儿持续困扰他的意思。

为了世界安全着想，他的监护人——SteveRogers——致力于治好他的小问题，而他监护人所属单位——神盾局——认为，Steve最好能将他捆在身边，履行好监护人的职责，以免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杀了一堆人或者拆了一堆车，维修和翻新都是很贵的。

是的，Bucky Barnes AKAWinter Soldier的上一个职业是：暗杀者。

就是这么酷炫。

所以，原则上来说，任何私自放出Bucky并造成他单独一人情况的行动都是不合法的，是不负责的，是破坏世界和平和人类生存的。

 

为了世界和平。

 

但是复仇者们有个新观点。

譬如：继续把这一个退休的百岁老人困在大厦里，Tony Stark需要新收购一个专门用来制造沙包的工厂——倒不是说他支付不起，而是，Bucky的监护人，同时也是复仇者队伍的领导者Steve Rogers，也跟着Bucky的退休后遗症有了点小问题——一个不是沙包工厂能解决的问题。

倒不是说他也有了退休后遗症，毕竟他还没退休，每天都有一打工作要做，有美国人民的生命安全需要保障，世界和平需要维护。

然而需要被注意的是，当他需要全天候的保护——或者陪伴——他的Bucky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和状态是互相影响、互相作用的。

而每一次战斗结束后，复仇者们迎来的不是令人轻松的战后狂欢和胜利Party，而是一个队长因为同居者——说真的，这个词，在大家都住在大厦里的时候，出现，绝对有别的更多的意义——而拥有的极具感染性的低气压状态，真的非常不利于复仇者们的身心健康，更不利于持续性保卫世界和平的工作的进行。

所以，复仇者们认为，哪怕为了他们的队长的身心健康，那位罹患退休后遗症的前暗杀者，也需要找个新的工作。

一个新工作，代表人生阶段的新概念，新篇章。代表改变、创造和贡献。代表理念的升华，理想的实现。是梦想的船帆，是可见的成功的光芒。

虽然Bucky自己本身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思。

 

Nick Fury勉强同意了这件事。

在听够了复仇者们的保证（骚扰）之后。

勉强的意思是：复仇者们需要保证Bucky一直在纽约，随时能被联系到，并且不会造成任何破坏，任何，甚至不允许恐吓路边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哪怕被醉酒的路人调戏了也决不能打回去。

——说真的，Steve觉得这有点儿残忍了。

连Tony也这么认为，尤其是最后一条。于是他提出一个命题：面无表情的注视算恐吓么？

 

好问题。

 

除去一些乱七八糟的讨论和Steve难以自持的澎湃的担忧，处于风暴中心的Bucky不愧是被称为冬兵的男人，他的冷静如同西伯利亚高原的冰雪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他持续性的维持置身事外的状态，令所有人都很难确定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有时候连Steve也闹不明白，毕竟青梅竹马的好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曾有新的工作和生活（虽然不是好的那种）。一点儿小习惯的改变是非常正常的。他只是需要多一点儿时间去了解现在的Bucky。

复仇者们为这事儿开会了不止一次两次。

其中内容囊括千万，从Steve和Bucky的状态问题到Steve和Bucky的感情问题。

后者的讨论一般不会叫上Steve。

 

而，直到Steve慎重的向Bucky提出这一件（几乎已经成为定局的）事：“Bucky，你觉得，有一个新工作怎么样？”

“新工作？”Bucky毫无起伏的反问，但是看得出他一无所知的迷茫。

复仇者们才默契的意识到一件事。

在他们为Barnes的新工作奋斗的漫长时间里，没有一个人，告诉了Barnes他们正在做什么。

他们回忆起了Steve包含焦急的声音：“我们不能这样让Bucky被困在这里，终日无所事事。他是一个人，他现在有完整的自我意识。他应该有自己的自由和选择权。变相的软禁是对他的迫害。”

现在他们为怀疑Bucky曾在背后起的主动性的作用而忏悔。

“Stark破产了？”Bucky问。

“开什么玩笑！”Tony高声说，“这里面最后一个破产的人才会是我！或者说——Tony Stark永不破产！”

Bucky看起来更迷茫了，虽然常人很难从他面无表情——退休后遗症之一——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好歹他们一起生活了蛮长时间：“难道所有人都破产了？”

Tony扶额。

Steve站出来说道：“不。Bucky，我们只是担心你每天会有点儿无聊。也许，看看这个新世界、找点儿事情干，和人们聊聊天，享受一下现代生活，能充实人生，寻找新的人生意义。”

——而不是每天将所有体力发泄在训练室里，沉默而平淡的对待所有。

Bucky说：“训练，吃饭，睡觉，学习新知识。我每天都很满。”

他停顿了一会儿。

“你希望我找个新工作？”Bucky问。

“我希望你能做点儿更加有意义的事情。”Steve说，“工作能使人寻找并实现自我价值，而自我价值的升华多数出自对社会、对全人类的进步的贡献。我希望你更加清晰的感受到我们一直深爱这个世界的原因，和我们守卫他的理由。”

Bucky点点头。

A NEW MISSION。

Steve的脸上差点就没写上失望和担忧了。

 

尽管别的复仇者们很难理解这件事——毕竟Bucky同意了不是吗？他们的这一次作战成功了。

 

回到工作本身。

很难讲，适合一个像Bucky这种刚刚从高强度工作里退休的人的工作会是什么样的。一般来说我们会偏向神盾类别的工作，但是显然他的状态并不是很能令人安心。神盾私下确实有一些破坏性的活动，但是这绝不可能让Barnes涉及。何况所有人都这么觉得——Bucky好像一个炸弹，如果没有用正确的方式处理，就会“嘭”的一声炸掉，把纽约夷为平地。

而Bucky近一年的规律与平静都不能打消这种疑虑。

事实上也许适度的疯狂发泄还能令人更安心，毕竟爆炸可没前奏这一说，但是暴风雨前总是异常宁静。

问题就在这里。

Bucky看上去像是一个缓慢燃烧着漫长引线的炸弹，没人看得到那一根线有多长。

Nick Fury要求复仇者们能控制住Bucky和他可能造成的任何损害。

Damage Control。

 

哦，工作。

服务业？——任何安全普通的店里，有这样一个冬兵类型的侍应生都会极大影响生意。而在不会被影响生意的店里，更大的可能是经营不过一天，就会被撕拉撕拉的拆了。

运动教练？——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来和全身所学皆为杀人的冬兵？或者一条能卸掉任何后座力和直升机门的金属臂和普通人类的切磋？美国队长是独一无二的，普通人可经不起这个。

地下黑拳？（Steve瞪了提出这个建议的某人一眼）——倒是个清除纽约地下势力并重组的好法子（非常有吸引力的一件事），一年后Bucky就成为黑道教父了。然后充斥着“美国队长与黑道教父交好？是堕落还是拯救？”之类的大标题。也许是个吸引记者们远离Tony Stark私生活的好选择。

 

现代社会可没什么适合一个人形兵器（Steve听到了会严肃抗议）的和平工作。

尤其在所有人——包括Steve——都很担心Bucky的炸弹倒计时一般的状态的时候。

他们需要一个和平的、有一定强度的但又温柔的职业。

 

“Bucky，你自己有什么比较想干的事儿吗？”Steve问，“偏好的工作？”

Bucky说：“你知道我会什么。”

Steve说：“会什么不重要，我们可以学习。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

Bucky神色沉沉。

 

这一点上连24小时注意着复仇者们的Jarvis都无能为力。

Jarvis能说出每一个人的偏好，甚至收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连Steve在外太空与敌人对抗时说出的自己的战斗习惯都能记录下来——

“我在扔出盾牌的时候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向右躲闪。但永远不会在窗边这么干。”

 

但是Bucky？

他吃东西的时候毫无偏好，每一次摄入都精准的按照能量和身体需求来。除非Steve劝他多吃点儿什么或者尝试别的什么新玩意，然后他会调整自己的运动量和训练计划来消耗他认为多余摄入的部分。

Bucky的衣柜里摆了一排衣服，每一件都按照一定的规则挑选——不得不说这样的规则之下挑出来的衣服也比Steve的惯常搭配好得多——而丝毫看不出个人偏好（但是能看出审美）（当然也能说他并不偏好一些奇特的风格）。甚至连穿着时机都有一定的规则：除了适应出门的需求之外呈现出规律的替换变化。

“任何都行。”Bucky说。

 

复仇者紧急开了一个小会议。

“在第五大道的街头有一个手工柠檬汁小店。”Clint说，“所有柠檬汁都是手动榨的，没有任何自动机械，原汁原味，非常好喝。”

Tony说：“那条金属手臂可是要花费大力气保养的，你居然让他去捏柠檬？这是对科技的亵渎！”

Natasha说：“你讨厌那家店？想让他倒闭？”

Clint严肃的说：“夏天，冷冰冰的脸，和winter-likelemonade！何况可以让他在里面榨汁，不用出现在购买的人面前。”

Thor说：“不妥，彼处常有反派出没。”

Bruce尴尬的插嘴：“我似乎记得，那一个小店被Hulk砸了，可能并不是很乐意接收和复仇者相关的人。”

Tony说：“买下来不就好了？”

Steve无奈道：“下一个建议。”

“武器评估师？”Tony问，“虽然现在我不干这个了，但是国防部还是有Hammer之外的合作商的，可以让Barnes去为他们做武器评估。”

“让一个感受不到后坐力的人？”Natasha说。

Clint说：“Barnes可能在三发子弹内就能用好每一种武器。但是这对效用和改造没什么太大意义？不过他大概能负责好其中一个部分，譬如给机械臂装个测量仪，就能准确说出后坐力数值和影响，有效射程范围，实战效果，实战应用之类的。”

Bruce说：“我猜远离武器会好一些。”

Steve点点头。

Tony嘀咕道：“让他那条艺术一般的手臂和身手远离武器？浪费，亵渎。”

Steve说：“并非是让他永远远离……我知道这一切都很好。他花了这么多年学会这一些，甚至现在他大部分的生命都承载着这一部分。如果他选择战斗，我会支持他。但是一个人的生命里不应该只有战斗。我永远不会阻止他选择他想要的，但是人，作为人本身，还应该有别的很多。”

Thor说：“吾赞成。”

Natasha说：“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工作。”

复仇者们看着她。

“如果说之前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破坏。”她说，“别这么看着我，我没说你们，我说我们。我们需要做一些好事。规整内心、追随理念，随意表达，我们需要做一些正确的事情。这让我们感觉更好，而不是仅仅背负着过往生存。”

Clint拍了拍Natasha的肩膀。

“Damage Control，那个公司叫这个名字。”Natasha说，“我认识它的创始人Mac，总体来说就是及时修复超级坏蛋和超级英雄对战时造成的破坏。”

“哇哦。”Tony说。

Steve说道：“哦，我想起来了。这是个很赞的工作。”

Bruce微笑。

Thor恍然大悟：“无怪乎纽约恢复如此迅速。”

Natasha说：“否则呢？一般来说我们可不会负责战后修复工作。”

Steve有点儿愧疚的说：“是的，一般打扫战场的工作有专人负责。我们以后应该注意，纽约是个大城市，战斗的时候应该尽力避免破坏。”

Tony翻了个白眼：“我会和斥力炮聊一聊。”

“所以，Bucky你怎么看？”Steve问。

Bucky默默听着他们讨论，回答：“如果你觉得好。”

“不是我觉得。”Steve坚持道，“Bucky，试着听从你内心的想法。”

Natasha说：“这是正确的事情，也是很好的事情。”

Bucky问：“清理你们的战斗痕迹？”

Natasha叹息道：“差不多吧。”

Bucky凝视了一会儿Steve。然后点头。

 

于是James Barnes正式结束了退休状态，得到了他的新工作。

 

二、HE IS THE BEST ONE IN THE TEAM

 

Nick Fury听闻了新工作的消息后表示赞同。

 

Mac是一个很好的人。

重建工作并没有那么简单，纽约的超级英雄和超级坏蛋都非常多，而他们战斗的时候往往很难顾及到周边地区，尤其在战斗的科技含量和火力都越来越高的时候。

建筑物、汽车一般是最遭罪的。

处理事故现场常常还伴随着救援行动，DamageControl和纽约市警察局、火警、医院的关系都非常良好，常常通力合作。同时这也是一个高危工作，他们有时甚至需要在坏人和好人战斗的时候及时控制处理现场，因此非常容易被波及受伤。相对的，这种时候工作总能取得最大的成果，将损伤控制在最小。

复仇者们并没有说出关于冬兵的什么事，但是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Bucky是个危险分子。

但是Mac非常轻松的接收了他。

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能拒绝的了CaptainAmerica也不一定。

 

在Steve对Bucky叮嘱了无数关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出手和虽然坏蛋们都不喜欢按时出现但是一定要按时吃饭保证睡眠的事情后，他终于舍得放开了Bucky。

复仇者们纷纷说服Steve让Bucky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一切并相信他（绝不会和别人打起来），然后带着Steve离开了Mac的办公室。

Bucky的长发被扎起，看上去清爽了许多。

但是那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眼也没有遮挡的暴露了出来。

“Bucky Barnes。”Mac说道。

Bucky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们有统一的制服。”Mac说道，“是深黄色的，包括全身的连体服——多功能防护，鉴于我们常常出入危险的地方，和一个全遮盖的头盔。也许第一次戴会有一些不习惯，一般我们只露出双眼作业，在护目镜的后面。”

Bucky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常用挖掘机和推土机，上面都配备了特质的扫帚、簸箕和吸尘器。带有扫描功能，可以显示附近一米范围内的危险物品。还有一把特质的枪，由Ant工作室提供，可以暂时性的将无机物百倍比例缩小，时限二十四小时。我们一般用这个处理大型石块，缩小，扫进簸箕，然后运出去。”

Bucky想象了一下，点点头。

“你看上去很厉害，身手不错吧？擅长什么？”Mac问。

Bucky说：“格斗、武器。”

“退役军人？”Mac说。

Bucky点点头。

“我们很缺少有好身手的人。”Mac说，“我希望把你编入第一战线小队。不过Cap说希望你能得到和平一些的位置，你自己觉得呢？”

“都可以。”Bucky说。

“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优势。”Mac微笑道，“第一战线小队比较危险，处理高危楼房、一线救援辅助和即时现场损伤控制。你感觉自己能胜任吗？”

Bucky看了他一眼：“可以。”

“没事干的时候可以在家里待命。”Mac说，“但是我希望我的队员们不要离开纽约市中心太远，毕竟这一片是事故高发地带。或者来办公室玩也可以。每个人都有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平时气氛挺不错的，大家可以随意聊聊天。”

Bucky点点头。

“专用的联络器放在你的办公桌抽屉里。服装在底下的柜子里，其他工具锁在我们的工具室，对应的钥匙摆在你的右手边的格子里。”

Mac的手机响了。

“运气不错。”他说，“或者运气太糟。总之有活儿干了，在第三大街，蜘蛛侠和毁灭者。拿上你的装备，我们出发！”

Bucky径直走向他的办公桌，快速抄起任何需要的东西，然后跟着Mac跑到他们的物品存放室，套上外套和头盔，将枪别好。

“蜘蛛侠的敌人一般没有特别高功率或者高杀伤力的的武器，总体的破坏水准在战斗中处于普通等级，生命危险低，破坏程度中等，是现场处理、控制损失的好例子。”Mac坐上车，大长条的车厢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他边开车边和Bucky说，“如果处理的及时，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能恢复秩序了。而且Nick对于这一群高中生队伍——是的，他们是神盾局的高中实习生部分的——在损伤控制上教育颇多，他们造成的破坏平均水平看呈现下降趋势。”

Bucky点点头。然后他意识到在头盔里大概看不出这个动作。

“明白。”他说。

 

他们开了没多久——他们的办公室就在市中心附近——离事发地点的距离对处理事件的效果很有影响——就到了。

Bucky抬头看了看，两个红黑衣服的生物在大楼之间窜来窜去，到处搞破坏。

其中一个果然很像蜘蛛。

维护人员纷纷下车，扫除街道上的障碍，给破损严重的大楼周边建立隔离区，并给摇摇欲坠的墙搭建支架。

Bucky默默扶住了各种裂开的建筑，快速的学会了如何将高危建筑控制在倒塌程度之内。并且开始利用他高超的射击技术，用缩小枪射击在空中坠落的大型石块，直到他们变成小石子落在地上。

 

Mac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动态视觉，瞄准，捕捉能力，一样也不能少，尤其从高处下落的石块常常有无与伦比的速度。这一把枪的能量有限，需要常常更换能源，如果射击技术不行，直接射中高楼，会导致部分物体极速缩小，而里面的人也会因此破出掉落。总体来说作为武器来说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但是这种程度对Bucky来说毫无难度。

很快他找到了工作的感觉。

比起扫地、驱散人群之类的工作，暴力拆卸、协助救援、处理坍塌的大楼与被投掷的车辆这种高单兵技术含量的项目更适合Bucky。

他藏在统一的服装里，有一种奇特的安全感。

 

有不少高楼的墙壁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缝，顶端的石块大片大片的裂开落下，Bucky轻松的对着那些降落的石块随意射击，蓝色冷光束穿过空气和屋顶上来回蹦跶的对战双方。底下的人群早就明智的避开了这一片，但是还是不停的有从楼中逃出躲避战场的人群。

Bucky四处环视、走动，帮困在车里的人扯开车门或者车顶，将他们从被挤压变形的车里拉出，打碎堵着逃生路口的石块，撕开扭曲变形的铁门，或者打碎玻璃，让困在建筑内部的人们逃出。

他快速、连续地更换着手中缩小枪的能量棒，从中射出的光线从来只因为目标缩小完毕而暂停，稳定的输出让被巨大石块的阴影盖住的绝望的人们恢复了生的希望，最后平静的从下落的小石子边走过，对他来表示谢意。

他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多的感谢。

而这一套衣服让他显得不会那么不知所措。

他的一切反应深藏在头盔与衣物里，没人能看见他平静又充满光芒的双眼。

 

Tony给Steve的Starkphone安装了一个实时监控程序，能供Steve随时随地从Bucky周边的公共摄像头里看到Bucky正在做什么。

Steve认为这么做不太对，但是又常常忍不住。

在一群一样装束的人和混乱的常常断线的摄像头里找到Bucky本来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Bucky的工作和表现在第一次上工就足够突出，在一群普通人里找到枪法超群的那一个就简单的多。

此刻Steve短暂的抛下了打击反派和拯救世界的责任——也需要给新的小英雄们历练的机会——从Starkphone里默默窥屏。

 

又一次，Bucky扶住了倒塌的柱子，即将受伤的人成功避过了这一次危险。同时，甩向人群的汽车被用光束缩小，最后变成了可以一脚踩碎的玩具。

蜘蛛侠与毁灭者的战斗临近尾声，这一片的街区都因二者的战斗遭殃。

最后白色的蛛网包裹了毁灭者的全身，被吊在另一栋完好的大楼顶端。

 

人们开始欢呼。

为了藏在制服里，但是一直在救人的Bucky。

Bucky被人群围在中间，蜘蛛侠凄凉的吊在大楼的另一角。

Steve花了好长时间才抑制住自己冲到现场给Bucky一个拥抱的冲动。

 

蜘蛛侠落到Bucky的身边。

“干得不错！”蜘蛛侠说，“射击的很准啊！力气也很大！说真的，你是不是Director Fury安插在Damage Control里的人？还是你和那四个到处搞破坏的家伙一样？”

Bucky有了一个帮他分心的家伙，虽然两边的情况都让他不是很适应，但是对他而言，比起应付人群，蜘蛛侠的杀伤力小多了。

Steve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紧张起来。

Bucky转向蜘蛛侠，从头盔前的镜片里看着这个一身奇怪衣服的人。

他回忆了一下之前对面的人说的话。

“你打的还行。”

“我打的还行？什么叫还行，我打的超级棒！”蜘蛛侠说。

Bucky没说话。

“算了，在JJJ的带领下从普通市民那里听到称赞就不错了，何况他还要收拾残局。”蜘蛛侠说，“Fury说的没错，最好的情况是零损失，这一次又不小心破坏了太多。”

Bucky抬手，举起手中的枪。

“咦，不是吧？我熟悉这个，别恼怒，我只是说了实话。而且你打不过我的，就算你有了这把枪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蜘蛛侠边说边听到蜘蛛感应嗡嗡作响，于是默默回头，“啊哦……”

他快速的发射蛛网，而蓝色冷光比他的蛛网更先一步到达那个下落的石块。等蛛网落地时，里面只裹了一个可爱的小石子。

蜘蛛侠转回来，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头，不确定的说：“呃，谢谢？”

Bucky点头，走上前，将蛛网扫进了簸箕。

 

一旦坏蛋完蛋了，工作就开始轻松。

——因为不会有更多的损坏出现，所以剩下的就是单纯的收尾工作，加固、修建被部分损坏的建筑，清扫、重建被毁坏的部分，修复路面、建筑墙壁、玻璃。然后将废料运到城郊专门的加工厂，等二十四小时后它们变回原形，进行再处理和再利用，同时派出专业建筑团队去对城中因战斗损坏的地方进行精加工。

Bucky严谨的将一切高难度技术活包办了，Mac在他的第一次上工里就发现了他与Damage Control工作的高度适应，并且致力于发掘任何一切Bucky可以干的更漂亮的事。

墙体倒塌的时候只需要一拳，修整路面的时候只需要一拳，缩小了也依然巨大的石块只需要一拳。

 

“这边的建筑有内部坍塌。”Mac说。

这栋建筑被蜘蛛侠和毁灭者绕着圈儿的转，外部破损已经相当严重，估计得有一段装修时间了。大约六层高，最顶上一层和第四层已经彻底破烂了，外部砸落的石块已经被清理，内部的铁门和倒塌的墙壁、内部装饰纠缠在一起。

“我们的枪对建筑内部可有些束手无策。”Mac对冬兵介绍道，“因为里面往往塞满了有机物。”

虽然Bucky不太明白有机物和无机物的区别，但是他明白了一点。

缩小没用，暴力破解。

 

Steve失去了Bucky的影子。

Bucky进入了一个看上去快要散架的楼房。就算是经过改造的超级战士，一座楼房的坍塌也足以带来巨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

 

另一头Bucky非常淡定的走了进去，后面跟着一个救援小队。

内部坍塌是非常危险的，单纯的建筑外壁的破坏不会带来除了天降灾难之外的太大威胁，而建筑的内部出现问题往往会将一批人卡死在内，而倒塌的内部则会对被困的普通人敲响死亡的警钟。

一般的救援行动的首要目标就是处理此类废墟。

现在他们有了超级英雄一样的助力。

Bucky的左臂在动作时会发出机械运作的声音，这种低沉的属于机械的鸣叫在冬兵快速的暴力对待室内一切阻碍的时候依然不甚明显。

吊灯，沙发，壁柜，吧台，桌椅。

冬兵的迅速、精确、暴力的作战方式让这一清理行为无比迅速。

他们进入了一段，足够深入，里面传来了有节奏的敲打和呼救。

Mac非常有经验地在附近合适的位置敲打回复，并且高声说话，向里面的人传递救援信息。

所有人发现这个有着怪力的家伙的动作更加粗鲁大声了，丢出去的障碍物砸到地面发出巨大的回响。建筑内部传来的声音里隐含了喜悦。

Bucky默然、专注地清理，仿佛他的动作什么也没有变化。

 

三、WHO IS THE INCREDIBLE DESTROYER

 

Bucky在眼见着靠近这对被困的人的时候就快速的让开了位置，专业的救援人员迅速上前，将最后的阻碍拨开，里面的两人是一对母子，母亲被压在倒塌的柜子下面，她的身下护着她的儿子，而她儿子的腿被压在了石块下。

救援人员快速进行基础的询问和检查，另一边开始进行清理和救护。

Bucky在一边看着，偶尔帮助他们挪开大型重物。

 

没花多少时候，刚才发出求救声音的母子就被从废墟中救了出来。

他们互相抱着哭泣，感谢救他们出来的所有人。但是他们马上就被抬出去，抬上了救护车。

Bucky有点儿轻松，他从后面走上前，继续开始清理障碍物。后续的装备终于到位，专业的工作人员开始扫描整栋大楼。

“在二层和三层都有生命迹象。”他们宣布。

但是在这楼房结构被破坏、随时都可能坍塌的情况下，这种救援本身的危险性也非常大。救援队伍随时可能被埋在废墟之下，同时，常用的手段在楼内还有被困的人的时候并不适用，外部的拆卸随时会导致承重结构的变化，造成内部的稳定状态再次更改，容易对受困人二次伤害。

Bucky听到了他们对救援意见的讨论，并不发表任何意见，他清出了通往楼梯井的道路，等待专业人员做出判断和处理。

“还有一个办法。”Mac说，“我们这一次有一个超强的战斗力，不过我们必须先询问他的意见。”

工作人员纷纷把头转向Bucky。他们早就看出了这一次救援行动的不寻常之处。

Bucky将疑惑的目光投向Mac。

“建筑高层行动的人员越少越会减小对建筑的压力，从而更轻松的实施救援。”Mac对Bucky说，虽然他只能勉强看见头盔下的双眼，“只需要你在清理、寻找的时候将动作放轻一些。不过危险程度很高，建筑随时会坍塌，你很可能被埋在下面。”

Bucky点点头。

“我们会派消防车来，你可以借助消防梯从外部进入，这样会安全许多。”Mac说，“楼梯井已经被堵塞了。”

Bucky说：“不用。”

他走出门，从外部的不平整的凹凸爬上了二楼。

“哇哦。”Mac说，指挥其他人配合Bucky工作。

 

Bucky从窗户进入了二楼内部，窗户已经碎裂，还残留在合金上的玻璃碎块对他造不成丝毫威胁，甚至连他的制服都不能刺破。

他轻巧的进入，二楼的地图、分布和被困人员的位置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种内部的坍塌对于行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他们不稳定、维持着微妙而无意义的平衡，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破坏他们现有的安宁。而作为有着长期破坏、暴力经验的冬兵，虽然他在暗杀和隐匿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搞定杂技演员一样的功夫。

他已经尽可能的缩小了自己动作的触点范围，并且尽量让自己的每一次重量都落在实打实的地方。二楼的装修比一楼要麻烦许多，一楼作为普通的大厅，真正对救援行动产生阻碍的还算轻松，只是损坏和叠加让他们遇到了困难。不像二楼，是隔断墙，更密集的家具、物品和铁门。

钢化玻璃都不算个事儿。

Bucky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救援”的知识储备，但是比起过往，被Steve找回以来，他们一起学习了不少新东西，他混乱的脑子里有关于救援的概念。

他懂的事情很多——关于暗杀、狙击和搏斗——也很少——除了他上一份职业所需之外的所有，但是他明白一件事，他愿意去做任何Steve希望他做的事。

这份工作Steve显然非常喜欢、非常赞同，而他也会尽力去做到最好。

 

Bucky的耳朵接收到了静谧和灰尘之外的声响，正是从他的目标方向传来。

他拿掉了一会儿头盔，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然后再戴上。

金属臂出了很大一部分的力，他随身携带的部分小型武器也帮上了忙，Bucky靠的足够近后，缩小枪的最后一点儿电被留在最靠近被困者的地方使用干净，避免粗暴的力量作用于其上时给她们造成的二次伤害。

困在里面的是一个穿着高跟鞋和短裙的女孩子。

她看上去还算冷静，手机握在手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一头金发有些混乱，上面沾满了灰尘。

Bucky犹豫了一下，看着那个跌坐在地面上的女孩子。

女士。

他伸出了右手，摆在她的面前。

那个女孩子就这么瞪着他和他伸出的手。

Bucky不确定的说：“请允许我扶你起来？”

那个女孩子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允许你，骑士。”她说，然后将手放在了Bucky的右手上。

Bucky无视了最后那个词，将她的手牵到自己的左手扶稳，然后用右手环住她的背部，协助她站起。

他们花了一会儿穿越那一大摞糟糕的废墟，造成了一些小范围的坍塌，但是所幸没有大碍，Bucky使用了一根被折断的钢筋探路，加上他来时的轨迹，他们在十几分钟后到达了Bucky上来的那个窗口。

Mac并没有因为Bucky的速度行动就放弃消防车，此时长梯已经伸出，最上面还有一个可以载人的小台子。

Bucky将那个女孩子放在台子上。

女孩用了十几秒才松开捉住Bucky的手，被其他救助人员带到了地面上。

 

Bucky在可以行动后就速度前往三楼，三楼的情况比二楼要更严重一些，因为第四层正是被双方交战狠狠毁坏的地方。

天花板的破裂损毁让第三层和第四层部分打通了，针对无机物的缩小枪已经因能源缺乏而成为负累，Bucky将枪留在了这栋楼之外。

Bucky跨过一些障碍，落脚的地方并不是很稳当，废墟形成的多角解构和摩擦比之压力的不足让它们迅速垮塌，而任何可以手扶来提供稳定性的支架也没它们看上去那么稳定，就像在泡沫和砖头里行走，他没法搞清哪一些才是可踏足的除非他踏上去。

另一头Steve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穿越街区——当然是骑着他的摩托，复仇者大厦虽然也在市中心，但是离真正的事发地依然有一段距离——普通坏蛋不太会选择在复仇者大厦附近作案的，真正在那里的人都是世界级别的砸场子坏蛋。

Bucky停下来听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收获，他掰断了一根钢筋，温柔的敲了敲附近。

整栋楼经过了救援队和Bucky的折腾比之原先更加摇摇欲坠，每踏出的多一步就意味着被掩埋的危险多几分——倒不是说Bucky畏惧于此，但这不是任务，他并没有必要为此……不。

Steve会觉得这很好。

Steve认为这是好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们，将人们从绝境中拯救。

Steve会认为这是正确的事。

所以这是正确的事。

 

钢筋的敲击声没有带来深处的特殊呼应。

Bucky丢下钢筋，继续向前。

楼房的坍塌对他来说是个威胁。他确实被注射了血清，变成了超级战士之一。但是超级战士也不是神。

他继续向前。

这很考验人的平衡与判断能力，也许Hawkeye在此处更加擅长。Bucky的金属手臂给他超越常人的体重和不均匀的受力，他习惯了这个，但是这些微妙的废墟还没来得及。

他到了深处，偏向楼梯的位置。

通讯器响了起来。

Mac说：“我们进行了第二次扫描。可以确认目标应该在你的右前方五米处。”

“收到。”Bucky说，继续向前。

他搬开巨大的柜子和碎裂的墙壁。在深处看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幸运的是，那个昏迷的人并没有被什么重物压住，看上去仿佛只是被落下的石块之类的敲晕，凑巧的倒在这里，又在之后的坍塌中侥幸未被掩埋。

Bucky将他从里面拖出来。

 

Steve到达了楼下，楼房已经开始从外部一点点剥落。Captain America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Bucky还在楼房里——在看起来正在要坍塌裂开的第三层里——救人。

天哪。

Steve的心中尖叫起来。

在他来得及整理自己大脑中的思绪之前他就冲进了大楼。

准确的说，是蹭蹭蹭的爬上了三楼然后冲了进去。不愧是超级士兵。

他的盾牌放在专用的包里背在背后，进入三楼后他首先被这一群杂乱无序的障碍打击，他拿出盾牌，顺着Bucky留下的痕迹一路突进，一边高喊：“Bucky！”

Bucky听到了Steve的声音。

他扛着昏迷的男人，本打算慢慢向外走。他感受到了一开始的大楼的微微震动和空气中粉尘的躁动不安，但是应该还有时间足够他走到窗边，将肩上的人安全的送出去。

Steve咚咚咚的跑着，大声的呼唤如同雪崩的引诱。

Bucky不得不跑了起来，整个大楼的情况由于一个两百多磅的超级士兵的毫无收敛的行动而震动的更加厉害了。

“Bucky，你在哪儿？”Steve喊。

“我很安全。”Bucky说。

“但是这栋大楼马上就要塌了！”Steve焦急的喊道，“你不该进入这么危险的地方，Buck，万一倒塌了你会被埋在里面。”

天花板开始二次坍塌，两人脚踏的地面也出现了凹陷和裂痕。

“Bucky，到我这边来！”Steve喊道，快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和最安全的离开路线。

“出去。”Bucky说，“我能搞定。”

“不。Bucky，我不能看到你受伤。”Steve坚定的说。

Bucky跑着绕过了一打垃圾，终于和迎面跑来的Steve视线相接。

Steve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人。

Bucky毫不在意，左手紧紧把人按在肩膀上，只是略看了几眼Steve，奔跑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下来。Steve为他在前方清理了部分障碍，等Bucky跑到身边，马上将盾举过头顶，同他一起向外跑。

天花板上不断的掉落石块，之前暂时平稳的废墟堆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乱七八糟的玩意不停的掉下，滚来滚去。所幸两人都是技巧高超、经验丰富的士兵，地面的塌陷、平衡丢失和四处无规则的障碍物布朗运动给他们造成了一些困难，但是不至于让两人因此而陷入险境。

大楼外的人都注意到了大楼的加速坍塌，纷纷将围观人群驱散的更远了一些，禁止线的范围被扩大，周边的工作人员全都带起了头盔。

随后两个身影在三楼的窗边出现。

Bucky将扛着的男人迅速的换到自己的另一边肩膀，地面的塌陷与裂缝已经渐渐蔓延到了Steve和他的脚边。

他单手翻过窗沿，此时建筑的外部已经不如他进来时一般方便攀爬，脆弱的墙体和裂缝带着不可避免的坚固度的不确定和合适落脚点的缺少。Steve直接纵身跳了出去，平稳的落在地面上。Bucky抓紧了肩上的人，用左手当做缓冲，一路顺着墙壁滑行了下来。

随着他滑落下来时对墙体的破坏和刚才二人在本就脆弱的第三层楼的动作，大楼终于轰隆隆的倒塌了，灰尘高高升起，暂时掩盖了大楼的破灭过程。

Bucky将男人放下，一边的救援人员马上将人抬上担架，送上一边等候的救护车。

Steve将盾插回背包。

他拍了拍Bucky的肩膀，张了张嘴，想对Bucky说什么。但是一边等候的女孩抢了他的位置。

Bucky正在研究他左臂衣料的破损。再好用的防护服也抵不过这一次行动的粗暴的使用所带来的损伤。他拉了拉袖子，试图把金属臂遮住，但是失败了。于是他将手插进口袋里。

“你好。”女孩说，“我叫Christina。”

Bucky看了看Steve，又看回这个女孩。

“你好。”他简单的说。

“骑士，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女孩问。

Steve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Bucky说：“James。”

“哦，James。”女孩重复，此时她已经不是刚刚被从废墟中救出的样子，她擦掉了脸上和手臂上的灰尘，乱糟糟的金发被梳理整齐，“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能请你吃个晚餐吗？算是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

 

四、THEN THAT IS A BUCKY ROUTINE

 

在任何人反应之前，Mac冒出来：“我们五点半准时下班，偶尔会出现特别情况需要加班，但是我们非常照顾员工的个人需求。”

女孩注视着Bucky，仿佛穿透了头盔前的玻璃护目镜部分，直直对着他的双眼。

Steve偷偷看着，但Bucky的表情和反应都隐藏在制服之下，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盔甲。

Bucky转头看向Steve。

Steve收到了疑问的目光，但是他发现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制止Bucky和一个女孩子出去共进晚餐。他甚至想不到自己想要制止的理由。

天哪Steve Rogers快点说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任何的。

“哦……抱歉。”Christina说。

Steve和Bucky都将目光转向她。

Christina捋了捋头发，金色的长发被勾向耳后又落到脸颊旁。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抱歉什么？”Steve问。

“看得出你们才是一对儿。”Christina说，耸耸肩，漂亮的绿色双眼里溢满笑意。

“不……我们不是。”Steve说，被现代人的思维拓展度震惊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绝对是第一次从陌生人的口中听到。

偶尔被复仇者们打趣，他也可以理解自己队友们的想法，在他对现当代的文化逐渐了解之后，鉴于他和Bucky都是单身，并且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被误认亲密也情有可原。更何况现今这并非一个禁忌话题，时常拿来打趣也无可厚非，但……

他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落点在他搁在Bucky肩膀上的手。

Steve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Christina说：“虽然我不介意与不单身的帅哥多多联系。但是性别对不上号，我很无奈。”

Steve的脑海中溜过一串儿Bucky曾约会过的女孩。

但是他一点儿也没有为好兄弟的性向证明清白的欲望。

Bucky对着女孩说：“你的脚崴了。”

Christina憋不住了，微笑了起来：“看来我不小心捅破了什么。麻烦你啦，救护车已经走了，不介意把我送到附近的医院吧？”

Bucky点点头。

四周已经被警戒线和工作的人围了起来，交通被阻隔，街头和街尾都放了禁止通行的标志。

他一手搂住Christian的背，将她抱了起来。Christina的双手自动自觉的环双Bucky的脖子，Bucky不自在的动了一下，没有将她的手摔下来。

“Bucky……”Steve弱弱的说，“你可以用我的摩托车。”

Bucky瞥了他一眼，跑了起来，几个拐弯就离开了Steve的视野。

确实这会儿对于他们来说，跑的比任何交通工具都要快些。

Steve看了看不平整的路面和之前被他撞翻的障碍，将摩托车放置在边上，去追寻Bucky的脚步。

离这里不远的几个街区就有一家医院，Bucky没花几分钟就到了医院，将Christina交给医生。

Bucky没有摘下头盔，橙黄色的制服在医院里令人瞩目，但是他依然不打算从这一身衣服里出来。他无所事事的靠在诊室外的墙上，左手在放下了Christina之后就塞回了口袋。

“Bucky。”Steve过了几分钟后到达，小心翼翼的靠近。

“Steve。”Bucky回应。

“那位女士没事儿吧？”Steve问。

“她脚崴了。”Bucky说。

“嗯。”Steve说，“Bucky，去这样的房子里面实在太危险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刚好全部塌掉，如果你被埋在里面怎么办……”

“它不会那么快倒。”Bucky说，声音在头盔里嗡了一圈才传出来，“如果你没进去。”

破坏者。Bucky想到今天的反派角色，偷偷觉得Steve比较合适。

“Emm……”Steve闷闷的不说话，心底知道Bucky说的是对的。

“他们进去更危险。”Bucky说。

“但是他们是专业的。他们擅长这些。”Steve说。

Bucky躲在头盔后面注视了一会儿Steve。

他们没再谈话。

直到Steve说：“我们回家吧。”

Bucky把目光转向对面墙壁的挂钟，时间已经超过了五点半。

“好。”他说。

 

他们一起回了办公室，Bucky将制服换下来，其他随身物品都放进库里，钥匙放进抽屉。他在统一的制服底下穿着T恤，在安静的环境里机械臂运作的低沉声音盖过了其他。

随后他套上卫衣，大一码的宽松衣服让他的手臂能安稳的呆在里面。

“感觉如何？”Steve问，“我是说，这个工作。”

Bucky将双手插进口袋。

“还行。”他说。

“如果不习惯或者觉得不想干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一个。”Steve说。

“不用。”Bucky说。

“如果不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专门的工作呢。”Steve说，“战斗的时候除了顾及保护平民、减少伤亡之外，我们很难注意到这一些公共设施部分。损坏了他们的工作场地或者住宅，其实也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Bucky说：“他们能活着。”

“是的。我原来也这么认为。”Steve说，“但是现在不是战争时期了。虽然很多坏蛋都会带来极大的威胁和破坏，但是我们的战斗的时候稍加注意，也许不用损坏那么多东西。”

Bucky说：“作战时不需要有这些顾忌。”

Steve笑了笑：“所以能有专门的人来将这些伤害降到最低真的是非常好。”

他们坐上Steve的机车。

 

非常好。Bucky想，这样就好。

 

等到复仇者大厦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属于复仇者的楼层终归有些冷清。

Natasha和Clint常常有任务要出，除了超级坏蛋之外还有许多超级阴谋家需要处理，九头蛇的余孽在过往的七十年内蠢蠢欲动，现在也未能消灭干净。

Thor留在Midgard的空闲时间大多留在复仇者大厦，Tony少有闲暇，Party、实验室和会议占据了他的大部分时间。Bruce反而是最常见也是最轻松的那个，他爱他的实验室和科研作业，但是他也会花一部分时间享受生活、稳定情绪。

现在是Steve和Bucky最闲。

不，Bucky有了工作。

在空闲的没有特别工作的夜晚，复仇者们没事儿可做的时候很乐意到公共大厅来享受一会儿生活——顺便当成团队建设。

Clint和Natasha坐在角落里，Thor撒开了坐在沙发中央，Bruce坐在单人沙发上捧着茶，Tony无所事事的晃悠着。

吃吃喝喝。

“新工作如何？”Natasha问。

Tony说：“我希望能打个赌——虽然鸡妈妈Steve出动了但是我觉得不出动才比较奇怪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打个赌——Bucky这一天过的如何。提供如下选项：被投诉、拆的比救的多、吓哭了街边的小孩。”

Clint嘲笑说：“有作弊器的人不能坐庄。”

“Bucky做的很好。”Steve说。

Bucky没理他们——反正Steve会解答一切——坐到沙发上加入了吃吃喝喝的行列。

大半天的紧急工作没多少时间给他进食，既没有注射也没有食物，他也没打算在外面卸下头盔来，所以他现在还挺饿的。

“那是我的甜甜圈。”Tony警告道。

Clint继续嘲笑：“怎么不去打一架？”

“他今天救了很多人。”Steve说，“战斗的时候真的非常危险，对对战双方和对路边的无辜平民都非常危险。”

Thor拍了拍Steve的肩膀。

“你不能喝咖啡。”Tony继续警告。

“是的。”Steve赞同，“咖啡不利于睡眠，Bucky。”

Bucky放下了拿着咖啡罐的手，起身去冰箱摸饮品。

“Jarvis？”Tony问。

“Barnes先生适应的非常好，工作的满意度也很高，就刚才Mac先生完成的评估报告来看，他对Barnes的工作非常满意，并且有加薪意向。”Jarvis说。

“好吧。”Tony嘀嘀咕咕，“凝聚着最高科技的线条优美配色糟糕的金属臂虽然没能在正经地方发挥功效，也总算不用去捏柠檬。不过加薪？加了有什么用？加再多也养不起他的手臂。”

Natasha走了过去，Bucky还停留在冰箱边。

Clint抓着甜饼：“真的不能试试看吗？Cap，就让Bucky捏一次，就捏一杯。”

Steve不赞同的看着他。

Bucky走过来，拿着一罐橙汁和一盒牛奶。

然后他把牛奶推给Steve。

Steve把牛奶打开，喝了一口。

Natasha在背后微笑的看着。

Steve说：“如果你能说服Bucky。”

Clint看了一眼用左手开启橙汁罐子的Bucky。叹了一口气。

“冰箱里就一盒牛奶了？”Tony问。

 

老年人双双相偕洗漱睡觉去了，剩下的复仇者们还在吃吃喝喝继续午夜场活动。

“解决了冬兵果然就解决了Cap。”

“Cheers！”他们拿着各自的饮料交杯。

 

另一头Bucky和Steve在各自的房间门口告别，Bucky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区别，Steve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低落。

说实话，这一切进展很好。

Bucky的新工作……比起复仇者的工作来说远算不上危险，而且完成的也很好。

Steve冲澡完毕躺上床。

闭起眼睛后，满脑子都是Bucky收到的欢呼和来自被拯救的女孩的告白。

这样是错的。Steve对自己说，不该因为这些就认为Bucky被别人……抢走并且感到不开心。

这样很好。Bucky有了工作和自己的生活。他帮助他人，修复世界。

 

第二天早上Steve因为血清的关系躲避了黑眼圈对他睡眠质量的暴露，然后和Bucky一起出门晨跑。

自从住处因Bucky换到纽约，他就失去了每天早上晨跑时一圈圈超过Sam的愉悦，不过每天能和Bucky一块儿跑步更开心。

Bucky穿着长袖，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

他的头发更长了，比起一年前航母对战时恰恰快到肩膀的头发，现在他的头发长度已经超过了锁骨，这对他的日常没造成什么麻烦，就是每天跑完步后头发都湿淋淋的卷起无数个小弯。

复仇者大厦位于市中心，不是个特别好的跑步的地方，所幸他们都是超级士兵，跑到中央公园，顺着偏好的路线跑一圈再跑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早晨的中央公园人很少，正值夏季，树木郁郁葱葱，草坪被整齐的修整，沾着一点儿露水有独特的清香。继续向里面跑，就能到巨大的湖边。湖水灰蓝，映着尚且暗沉的黎明天空。

随后他们跑回大厦，给自己弄早餐吃，然后Bucky出门上班——感谢TonyStark技术支持，金属臂上的电子干扰让Bucky能通过地铁而不用和工作人员解释关于长的不太一样的义肢问题。

他的口袋里还装着通讯器，本来他并不想去上班的地方。Mac之前说过任何情况都可以通过通讯器联系，呆在家里也无所谓，但是Steve一脸沉痛又依依不舍的为Bucky拿出了外套，准备好了地铁卡和帽子的样子，让Bucky不得不出门上班。

Steve空空茫的吃完早饭，意识到这一天的假期无法和Bucky一起训练、打沙袋、学习新知识或者看电视剧。

于是他落寞的独自去了健身房。

 

Bucky九点多到达了办公室。

办公室空无一人。

连Mac的办公室都紧锁着。

 

Bucky接到了Mac的电话。

“我们这一行工作时间比较灵活。”Mac严肃的说，“过于巨大的破坏，譬如复仇者的战斗级别的，我们在战斗期间也插不进去，所以一般大事件后的第二天早上开始工作，而普通的战斗，时间多发生在下午和晚上，才会出现现场任务。”

Bucky说：“哦。”

“从多年工作来推测。主要是因为普通级别的坏蛋和英雄作案同时也比较普通，除了抢劫银行的时间会早一些之外，盗窃、科技意外、破坏都会在下班或者放学之后进行，节假日和周末的发生率也会高一些。”Mac说。

“哦。”Bucky说。

“所以除非前一天有可以刷上头条的新闻。否则我们都是下午的时候人会比较多。”Mac说，“当然，如果有别的什么工作，我会在当天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群发信息通知上班。”

“明白。”Bucky说。

Mac说：“祝你一天过的愉快。”

 

然后Bucky把钥匙放回抽屉，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在写字楼的中间偏下层，电梯正被占用，Bucky就走向了楼梯间。

楼梯间里有几个年轻人在争吵。

Bucky目不斜视的路过。

“留长发的娘娘腔。”有人骂道。

Bucky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都是短发。

但是他们都没敢再说话。

 

应该不会被投诉。

应该也不算恐吓。

Bucky想着，继续向前走。

Steve告诉了他关于NickFury提出的规定，虽然他觉得后半部分着实有些不可理喻，但是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复仇者们需要保证Bucky一直在纽约，随时能被联系到，并且不会造成任何破坏，任何，甚至不允许恐吓路边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哪怕被醉酒的路人调戏了也决不能打回去。”

头几点不太难。

Bucky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道。

路边的流浪猫和流浪狗从来不敢接近他。有理论说动物比人敏感的多。这一点也许是真的。

醉酒的路人调戏？先不说这件事是否能成立。但是Bucky有一万种不需要打回去的方法。

 

五、EVERYTHING WILL BE BETTER AFTER WORSE

 

这就是生活。

 

Damage Control是个好工作。这个工作也很喜欢他。

自从Bucky参与进了这个工作，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在普通英雄的战斗中出现的受伤比率也大大降低，同时，Steve和Bucky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世界级的灾难和坏蛋毕竟稀少，新神盾局建立后的任务总体来说不算太多。之前他们就没有允许Bucky参与进任何任务中，现在Bucky有了“正经工作”自然更不可能把他拉进任务中来。

复仇者们交叉出动，打击巨型犯罪、执行高难度任务。

Steve也因此常常离开纽约。而好不容易在纽约出现一两次事件，Bucky却需要在事件结束后去进行Damage Control，大多数的休闲时间，正如Mac所说，也是Damage Control的工作期。

他们共同的时间逐渐只剩下双方都休息的工作日白天。

 

纽约的超级英雄够多了，到处飞和晃荡的cosplay爱好者已经不足为奇，常年有人守在复仇者大厦楼下的咖啡屋里就为了看一眼钢铁侠飞出之类的早就不是秘密。

他们打击犯罪，保护生命，拯救世界。

但现在有了个新的英雄。

 

自从越来越多的人指名道姓的给DamageControl寄专门给那个“拯救者”的礼物之后，Mac就开辟了一条礼物运送通道，凡是要给Bucky的礼物全都转头运向复仇者大厦。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可怜的小小的储藏室和停车场，没那么多地方放这些额外的东西。

Steve头几天还兴致勃勃的拆这些礼物，但是里面越来越多的告白信让他失去了动力。

 

此时正是难得一见的所有人都处于休假状态的时刻。在Party狂魔Tony不开Party之外的时间里他们一般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儿干，极其偶尔的状况才会一起在大厅里无所事事吃吃喝喝。

这会儿不算极其偶尔，但是也绝不是毫无缘由。

渐渐进入冬季，同时也意味着离传统的佳节——圣诞——更近了一点儿，除了超级变态，没多少人喜欢在冬天干坏事。超级英雄和超级坏蛋的共同作息，冬眠，是默认的规则。

离开暖和的室内，跑到外面吹寒风？

就算是Black Widow生长于俄罗斯，也不会在这种季节里有什么比美国人更好的脾气。

但是他们前几天才料理了一个超级混蛋，有点儿打滑的地面和为了行动方便却不够保暖的作战服装让他们的心情不算很好。更不用说他们的队长结束战斗后回到大厦，就只能目送他的小伙伴Bucky离开的背影，令人熟悉的低气压状态再度袭来。

今天Bucky罕见的不用去工作，抱着爆米花坐在沙发里看电影。

又一卡车的礼物送来，堆放在了专门的仓库。

“不去拆礼物吗，Barnes？”不嘴贱会死星人问。

Bucky从电影里分出了一点注意力。

“信。巧克力。围巾。”他说，“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你没有全部拆完，就不会知道有没有特别的。”Tony坚持说。

Bucky转头，问Steve：“你寄了？”

Steve有点儿莫名：“没有，怎么啦？”

“那么没什么特别的。”Bucky将目光转回屏幕。

Natasha咬了一口小甜饼。

Clint喝了一口牛奶。

Bruce说：“如果Cap要给Bucky什么，没有必要寄给DamageControl。”

“但那可是礼物。”Tony说，“Cap，不打算看看吗？这是世界对你的Bucky的接受和热爱。”

“拯救者。”Clint假装郑重的说。

“不需要看。”Steve说，“异曲同工。”

Bucky点点头：“吃饭，散步，跑步，公园。巧克力不错，但是不知道是否有毒。”

Steve严肃的赞同：“食物太危险了，不能吃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而且虽然大部分是女孩，但是用信件将人约出去绝对不是足够庄重的方式。”

Thor赞成：“为数众多，难以抉择。”

Tony幸灾乐祸。

Natasha放弃加入这个话题，柔声问Bucky：“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了，感觉如何？”

Bucky思考了一下：“你们造成的破坏比较大。”

“……”

“……”

“……”

“修起来更费劲。”Bucky说。

Steve的表情看上去即将筹备一个论如何在对付反派的时候减小战损发布会。

“尤其是你。”Bucky对着Tony说。

Tony白眼道：“怪我咯？要不要和斥力炮聊一聊？”

“和你。”Bucky对着Thor说。

Thor表示：“吾自幼战斗从不曾虑于此。”

复仇者们耳边响起了清脆的被子被摔碎的声音。

Bucky看了一眼Bruce。

Bruce耸耸肩。

“你应该多配备武器。”Bucky对Steve说。

“因为Cap造成的伤害还没Tasha大？”Clint问。

“盾牌足够了。”Steve说。

“你以前好歹还有一把手枪。”Bucky说。

“手枪？”Tony问，“用来打？”

Steve微笑道：“盾牌足够了，而且总有人看着我的后背。多余的武器并不需要，盾牌的防御和杀伤都已经足够。”

Bucky不说话，将目光和注意力重新投注向屏幕。

 

他总有队友。好的，战斗力足够的。

绿色的巨人，特工，杀手，满身武器的铁罐头，怪力北欧神。

他需要Steve，他想保护Steve。

但是他连自己也无法好好保护。

Steve有强大的队友。

Steve不需要他。

Steve希望他去做正确的事情。

他就去做那些正确的事。

他来为他打扫战场。

 

“任何在冬天出来搞破坏的都是彻底的反人类。”Natasha恶狠狠的说。

任何在冬天出来搞破坏的都是傻子。

因为一般只有这会儿复仇者的人会特别全。

这意味着将得到毁灭地球级别的打击力度。

他们收拾收拾出了门，Bruce因为事件没大到需要出动Hulk所以留在了大厦里。

Bucky继续慢慢吃着爆米花，牛奶被Hawkeye喝过了他有点儿嫌弃，重新开了一盒，电影正演到一半，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漫不经心的扯着领子。

另一边Jarvis已经自动自觉的开启了实时新闻播报和公共监控摄像的画面录取的浮框投影在一侧，新闻播报里还未出现全体复仇者的影子，监控内的多个摄像头给出了复仇者们的身影，Captain America的被放在正中。

“情绪还好吧？”Bruce问。

Bucky点点头：“稳定。”

“头还会疼吗？”Bruce问。

“不经常了。”Bucky说。

“Steve知道你还会做噩梦吗？”

“不知道。”

Bucky将视线从电影移向穿着制服，和Clint与Natasha一起坐在车上的Steve。

头盔遮盖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被阴影覆盖的双眼和紧抿的唇。他背后背着盾牌，正在整理自己的手套。

“工作呢？”Bruce问。

Bucky说：“不错。”

“你自己喜欢吗？”Bruce问。

“喜欢。”Bucky回答。

“不是Steve，是你自己。”Bruce说。

“我知道。”Bucky说，“Steve不太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应该喜欢。”

他有些微妙的焦躁，捏着牛奶盒子的手紧了紧。

Bruce叹气：“他并非不喜欢。”

“他不开心。”Bucky说。

Bruce觉得这有点儿难解释。

这确实很难解释。

都怪Steve。

Bruce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显而易见的“因为队长常年看不到你本来出任务的时间就够长以至于不能见面了现在你们的工作时间和作息基本完全岔开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又常常被工作打断你猜呢你们难道不是一对儿吗”然后继续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这是好工作。”Bucky说，“但是他不开心。”

电影继续播了下去，复仇者们已经赶到了作战的第一线，不怕死的记者们和摄影师们第一线传来的战斗即时视频已经出现在新闻里。

“他并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Bruce说，“也不能说完全不是因为这个……”

Bucky有点茫然：“为什么？”

随后他紧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工作很好。帮助人很好。

需要工作。

不需要战斗。

不一起。

一起。

新闻的镜头里他们的战斗趋近尾声，这次妄图毁灭世界或者称霸世界的是个暴力分子，有着特殊的控制机械运作的能力，但是比起他自己能搞的破坏而言，本身柔弱的身体哪怕经过了半机械化改造，对于复仇者们来说还是不堪一击。

过多的机械造成了巨大的混乱和破坏，也给复仇者的战斗带来了一点儿麻烦，Jarvis在这方面出了一点儿力，战斗的中后期那些机械基本都在和自己闹别扭。

被疏散的人群在隔壁的街道、自己的家中欢呼，满地狼藉，Damage Control加班队伍的第一支已经赶到了现场周边开始工作。Steve摘下了头盔坐在一边的翘起的巨大水泥块上和边上的Natasha聊天，看上去非常放松，他的脸上还有灰尘但是带着笑容，Ironman降落在他们边上，打开了面罩，对面楼顶的Hawkeye正从高楼踩着足够的缓冲落下，Thor带着锤子砸到一边的路面。

他们看上去都很轻松，哪怕连Ironman的盔甲上都有可见的掉漆和划痕。

Tony说了什么让大家都笑了起来，Steve蓝色的双眼在温柔的灯光里闪闪发亮，他还带着手套，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手套上的灰沾在额角。

Bucky放下了牛奶和爆米花。

电视里的复仇者们已经开始回程，Tony合上面罩，Thor开始抡锤子，剩下的三个人开始向边上的街道走去，他们的车停在那里。

周围的街道警察在维持秩序，他们花了一点儿时间才坐上车，成功的开出去。

Bucky回到房间找出了自己的风衣。

Natasha的车一路疾驰。

“打算出去？”Bruce问。

Bucky随手指了下屏幕：“工作。”

Bruce说：“你的通讯器没有响。”

Bucky说：“但是Mac说希望我空闲的时候都能去帮忙。他会给我加薪。”

Bruce说：“他们才刚刚战斗完，马上就要回来了。不想一起继续晚上的娱乐活动吗？”

“不了。”Bucky说。

他穿好风衣，将视线移到Steve的脸上。

车载摄像头照出车内昏暗的阴影，纽约的夜晚明亮，路上的车灯也很多，但是画面依然陷在深深浅浅的暗色里。

“Steve会希望看到你。”Bruce说。

Bucky回头看着Bruce。

Bruce不是很喜欢这种直视，多年的逃亡与流浪经历让他不太喜欢与他人对视很长时间，不像Bucky一旦注意什么就有着专注无匹的眼神。但是他也不想把眼神移开，这样显得不坚定、畏缩、像撒谎。

也许不。

Bucky想说。

“我不知道。”他最终说。

 

天色阴沉，夜色渐深，飘了一点儿小雨。

Tony和Thor率先到达了大厦，Bruce独自坐在沙发上。随后Steve、Natasha、Clint也到了，他们都有些疲惫，大厦的暖气烘的人暖洋洋的，又有点儿懒。

“Bucky呢？”Steve问。

Bruce说：“工作去了，刚刚出门不久。”

Steve的精神更加萎靡了。

“Bucky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有点儿愁眉苦脸。

Bruce叹气：“你去和他坦诚你的想法吧，Cap。”

“我不能这么自私。”Steve说，“这是好工作。Bucky也很喜欢，他做的很棒，大家都很喜欢他。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就让他……让他好不容易回归正常的生活又围绕着我打转。”

Bruce放下了茶。

Steve说：“这份工作真的很棒，Bucky救了很多人，这对他也很好，这能安慰他的心。”

Bruce又叹了一口气。

“Barnes怀疑你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怎么会？！”Steve问。

“我也不知道。”Bruce说。

一边的复仇者们交换着食物和饮品。

“你们必须对彼此坦白。”Natasha说。

Steve皱起眉头。

 

Bucky坐在地铁里，向着办公室的方向行进。

他没带雨伞，稍微淋到了一些雨，头发的表层湿了，打着弯弯的卷儿。

过了几站，有个老人上了地铁，地铁里意外的人还挺多，可能是刚才的大坏蛋的关系。Bucky站起来，将自己的座位让给老人。有个蓝毛小年轻想率先抢位，但是Bucky看了他一眼，他就畏缩不前了。

走出地铁后，蹭着街边商店的一点点延伸出来的屋檐避雨，然后走到了写字楼。现在只有保安和电梯还在工作。

他走进电梯，发现里面的扶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向内弯。可能是被重物撞击或者挤压。于是他将它扭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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